第72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四）[第1頁/共3頁]

“到處亂看甚麼？！”

錢千戶時不時冷冷轉頭看他，眼中有一種想殺卻又殺不得的擰巴感，讓夜無眠大感莫名其妙。

走了一會兒，周鹹看了看夜無眠，又看向錢千戶，“嘶”了一聲道：“錢千戶，卑職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本著不給朋友添堵的原則，夜無眠籌辦留錢千戶一條狗命。

錢千戶三人扳談已畢，便有錦衣校尉牽來數匹馬，供錢千戶、周百戶，以及其他幾位百戶騎乘。

在夜無眠偷偷察看錦衣校尉們的同時，他身後的兩名百戶，也發明瞭他的非常，紛繁出言喝止。

錢千戶咳嗽了一聲，道：“你這番談吐，我從劉風那兒聽起說過，但賊的模樣，並無定勢：顏淵如果落草，必有一半時，是複聖的模樣，另一半時，是盜蹠的嘴臉。你總不能逢他偶爾聖時，便說他不是個盜了。”

周鹹這才嘿嘿一笑，也不避諱夜無眠就跟在身後，指著他道：“錢千戶，我總感覺此人，並不像是賊啊，說話文縐縐的。跟傳聞中鹵莽的張大球，相去甚遠。”

當此之時，夜無眠九成擺佈的內力，都已經能順、逆雙向運轉無阻。

能夠想見，弓弩校尉一旦發明押送人犯嘗試逃竄，必會搭弓射箭、促機發矢，將對方射傷，從而延緩其逃竄過程。

再者，掌斃錢千戶是輕易，可週百戶等一乾部屬，也必將被下屬追責。

周鹹笑道：“哈哈。國朝自仁宣以來，漸有重文輕武之趨，我等武夫，也常常以能夠感染文人士大夫的酸氣為榮啊。”

牢房外的校場上，近兩百名錦衣校尉列隊集結結束。

二人一陣談笑，夜無眠卻皺了皺眉，悄悄想道：“周大哥與這錢千戶，看上去相處甚睦。罷了，待會兒我便不殺錢千戶了，隻是將他打傷，讓他得空批示部屬來追擊我便是。”

如果無人處還好，能夠等著經脈漸漸自我修複；但是身在近二百錦衣衛的押送之下，他需求一個全盛的狀況來逃命。

多虧了弘治、正德年間，三邊總製楊一清在陝西實施的馬政，朝廷武將這些年來，纔有了好馬騎。

周鹹點了點頭，道：“嗯，理應如此，卑職不說了。”

錢千戶“哦”了一聲，訝異道：“你竟然能和王尚書的門人有所來往？這，我就得高看你一眼了。”

錢千戶轉頭看了夜無眠一眼，嗤笑道：“你也太高看此人了，一個打家劫舍的，能有甚麼寶？是婦人的褻褲、肚兜，還是農夫的草鞋、糞叉？”

隻是這般做，存在一些風險，輕易破壞經脈。

夜無眠身上帶著枷杻，在兩名錦衣衛百戶的嚴管看管下，緊緊跟在錢千戶的高頭大馬前麵。

夜無眠表情不錯，是以直接忽視了錢千戶的目光，用心感受起後背上蜈蚣兄的動靜。

這些馬，想必都是從陝西一帶送養過來的良馬，高頭大足，威風凜冽，自有一股寶駒的風采透露而出，惹人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