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回 遺憾為止（一）[第1頁/共5頁]

沉吟間，忽地一陣淡香拂過，嫋嫋清韻，煙霧頃刻驟散，一個女子朦昏黃朧中從花海中走來，那背對他的纖影熟稔得仿若似曾瞭解，一襲殷紅長裙卻再也不能袒護住她徹骨的清寒，她瑟瑟淒然步步走來，苦楚，有力，掀起那層層疊疊的花海浮影搖擺，這一幕竟令得他無端既急且痛鈍痛難懂！

不想他即便見過無數猙獰鬼怪，卻亦怕懼司命天神幽測的神采。

……

夜子碩淡淡看他一眼，隻簡短地問。

很久的很久，在覺得光陰就如此靜止時，那方薄唇才緩緩吐出一句細碎言語，輕得仿若氛圍中高低飄蕩的微塵，飄零起伏。

十殿閻君秦廣王蔣，專司六境夭壽存亡，統管幽冥休咎、善人壽終，接引超升。且執掌孽鏡台，六道循環之事他怕是最曉得此中奧妙。

————

莫非這就是當初她一紙遺言之書所言，光陰悠茫，上窮碧落下鬼域，此生不複相見。

隻是人快到殿外，就被身後的一道聲音喚住。

隻是天神何辜，白素何辜啊！

有因有緣滅人間，有因有緣人間滅……

瑞氣祥光。

滿眼的血紅，滿眼的詭譎，滿心的劇痛，滿眶的清淚。跟著他嘶喊衝口的言語，刹時煙塵消逝……

夜子碩點頭，“帶他出去。”

“匕清啊……她怨我。”

“歸去吧，待冥王返來，幽冥地府便雲開月瞭然。”

這一聲清淺的感喟，彷彿異化了太多的苦澀，太多的抱愧。

一道身影驀地直坐而起，猶帶著夢中的驚痛，清楚的撞進匕清的眼裡。

“我幽冥酆都從未接到天庭任何詔諭！”

微有生硬的身材怠倦躺下，伸手捂了捂額隙，觸手皆是盜汗，半響才晦澀道，“我說過，公主神格已定，六合欽位，六境中隻可尊她為神。”淡淡的聲音裡隱著幾分不悅。

“魔宮北陰但是六道中人？”

匕盤點頭，聞言也掩不住憂愁道。

那冷沉的腔調聽不出涓滴情感，隻是這一番言語，卻已然不在如昔日那般平淡。

“秦廣王，有件事吾想劈麵問你。”說著，微微抿唇，纔將目光從收回，如有所思得得盯著他。

是天庭……

這話，雖是委宛卻寄意實足，當年白素與冥王夤頊輕易之事被揭，後又跟著白素之死而不失所蹤，這幽冥，明顯已無主數十萬年。

不知怎地，腦海中竟閃現出一方清豔女子的麵龐，倔強至極。將來的磨難彷彿已然可見，而這個偌大的天庭裡，住著滿是她的人，隻是，她那顆倉促而逃的心，自挑選拜彆的那刻已然不能再給她安撫。

那血，一起無停無息，將對岸的紅色之花，在他無聲的哽咽中，一併浸紅。

“十裡鬼域，你可見過她的身影？”

“但是，答覆我的冥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