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1頁/共5頁]
我咬了唇,沉默地聽著。
隻一眼,我驚怔住,瞠目結舌。
新弟子入門時候選於臘月二十五,師父說這一日宜入宅、定盟、會親朋,是黃道穀旦。並下了號令,要責備部弟子定時趕至,不得以任何藉口推委,不然嚴懲。
喧鬨中,有人於門口悄悄咳嗽一聲。世人會心,立即退向兩側讓出一條門路。時將中午,陽光恰好,萬千明麗光芒中,那人一襲豔色曳地裙,腰束紅絲絛,肩披煙羅輕綃,身姿高挑,腰肢纖細,氣質清雅脫俗。一雙眸清如湖水,一對唇如似塗朱,端倪明麗,肌膚賽雪。雖不施粉黛,卻已是非常色彩。
“溫婉的事是我粗心了。我知你們乾係不錯,就冇太防備,留她在府中也是想著她懷著孩子不便,凡事有個照顧。豈料那丫頭竟然有了其貳心機。”蘇沐歎道,“先生那邊尚不能說通。我搬到穀中暫住,等孩子生了滴血認親,到時就送她出去,再贈些衣食銀兩,任她另餬口路。”
我:“……”
我早夙起來,澆了菜園子,又拔了一通雜草,正要到膳堂用早餐。誰料腦中又疼起來,好似刀絞針戳,疼得盜汗直下。我怕被人瞧出非常,忙自巷子轉回房間,躺上床蒙了頭,嚼些藥草止疼。
蘇沐人畜有害地笑:“你猜。”
我:“……”
冥冥當中,似有人問:裴菡,你可對勁了?
我懶懶地應:“師父的號令,我哪敢不去。”關於這位新弟子,我略有耳聞。師父年事高了,本不籌辦再收弟子,隻因我這個最小的弟子不爭氣,鬨出很多事端,師父非常活力且嫌棄,不肯讓我占關門弟子之位,因而出穀又擇了一名悟性高的弟子補缺。
不過無所謂了,我現在這般半死不活,師父再峻厲刻薄,又能罰得了我甚麼?赤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握上我的手腕,摩挲著那隻碧綠的翡翠鐲,“這隻鐲子是母親遺物,父親不管到那邊都隨身帶著,看得比性命還重,平時連我都不讓摸一下。父切身故以後,我遍尋它不見,覺得是丟了。前次撞見,才知父親將鐲子給了你。”
自上一次突如其來的眩暈以後,腦中便常悶悶地疼。開初疼得輕,持續時候也短,厥後疼得越來越短長,持續時候也越來越長。我本身就是半個大夫,對此亦能猜出五六分,這景象八成是病了,患的還是難以用藥的芥蒂。
我揣摩著怕是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以是上天要獎懲。畢竟,我嫁入蘇家,依著常該當叫蘇聖一聲“父親”。我殺了他,便擔了弑父滅倫之罪。
撩開我的額發,蘇沐凝上我的眼睛:“阿蘿,父親把鐲子給了你,就是認了你這個兒媳婦。”
蘇沐也不要我答覆,緩緩道:“那晚以後,有件事情我一向想不通,猜不透父親的意義。直到前次撞見你腕間的鐲子,才垂垂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