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戲子無情[第1頁/共4頁]
第二齣陽春曲:知榮知辱牢閉口,誰是誰非暗點頭。詩書叢裡且淹留。閒袖手,貧煞也風騷。
半夜鼓響,夜色如墨,如果不是風兒調皮,翻開了黑袍下烏黑的一角,這兩個渾身玄色的夜行者,必然會被以為是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昏黑夜色的一部分。隻見他們很快鑽進了隔街一家更豪華的堆棧後門,直到天亮,才從正門堂而皇之的走出,直奔城內最大的戲園子金滿樓而去。
年青的帳房先生卻擺手:“我家公子不喜流俗。”掌櫃你說的這些,冇甚麼新意。
【第六章伶人無情】
又轉入細緻悱惻,婉約婉轉中去。
掌櫃多麼人精,偷眼去瞄那貴公子,但見他還是闔目,眉宇間微蹙,氣性當真不小。忙恭敬道:“是是是,是小的冒昧了,不知二位喜好如何改?”
掌櫃盯著他的背影看到入迷,仍然摸不著腦筋,便想去問兩位客人。誰知,一扭頭,那兩位已下樓去。那一白一青,翩然衣袂,穿過熙熙攘攘,紅男綠女,聲色犬馬,紙醉金迷,冇有半分沉淪,彷彿下一步便踏出亂世俗流,成仙成仙而去。
無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震驚還在背麵,帳房先生推過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來,大風雅方的請他收下。
至於多分歧,看看人家跑堂頭抬的多高便知一二。
帳房先生囅但是笑:“互換為買賣之本。”
貴公子掏了掏耳朵,展開眼,痛斥:“你若再喧華,信不信我現在就端了你金滿樓!”
小眼睛的跑堂完整的目中無人,隻伸了手,管每個進門的人要一錠金子的人頭費,給不出的毫不躊躇一腳踢出。直到他手掌心,多了一枚沉甸甸的夜明珠,他的眼才從兩道門縫鮮明變成兩個棗核,忙去看這兩位客,棗核頓時瞪成了牛眼。
俄然重生在一朝。
帳房先生嗤笑道:“我們雖是外埠來的,可家底不輸本地權貴。他見權貴一不膜拜,二不見禮,一個伶人焉能有如此傲骨?掌櫃休要唬弄人。”
掌櫃猜疑的看看他,又看看無情,心道我方纔耳朵可冇聾,你們休要耍花腔。
一個,白雲錦緞暗金線,蘇繡法織的華麗罩衫,襯上翡翠腰帶,寶珠鑲髻,周身奢糜,卻不流俗。實足的貴介公子,雲中龍馬,海上鸞鶴。
無情聞言,終究抬開端,正眼打量了他們兩眼,隨即拱拱手,總算是打了個號召:“鄙人無情,見過二位。”
貴公子隻把扇子一收,便眯眼假寐,連口水都不喝。彷彿花了很多錢進這個門,僅僅是找個寂靜處所睡覺來的。那帳房先生倒是馴良,先是客客氣氣請掌櫃坐下,又親手泡茶敬上,直敬的掌櫃受寵若驚,半晌才反應過來:“二位,但是有甚麼事?”
聽者慼慼然。
他從未想過俗氣汙流中,另有如許純然的人,書裡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說的就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