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群鴉[第2頁/共4頁]

跪在地上的毛天真，卻俄然起了狐疑：這白叟對兒子寵嬖非常，蔣不老之死，於他該是致命一擊，已然生無可戀，那裡還哭叫得出聲？並且，如何現在聲音聽起來，驚駭多於悲愴？

“本相明白？人都被你殺了，竟還死硬到底！就算入了正道，男人漢大丈夫也該有所擔負，如此惡棍，連卜半夏之流都遠遠不如！這些日子你做下的事，為師真的不曉得？”文昌強壓肝火，對這愛徒，內心已然完整絕望。

毛天真想起帶路的烏鴉，莫非是那隻靈禽相救？他扭頭看了一眼茶幾上蔣不老的人頭，驚覺那人頭似又活了過來，嘴巴一張一合，仍然在無聲說著“帶我走”三字！

毛天真霍然回身，驚詫莫名。正在此時，一個閃電，整間精舍在這刹時慘白一片。文昌的臉，在電光下更丟臉到了頂點，糅合著憐惜之情，斷交之色，加上無可挽回的殺機，讓一張漂亮軒昂的臉已然扭曲變形。毛天真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師父這副神情，是對著本身？

一個炸雷劈下，震耳欲聾，屋外的一棵參天古樹從中裂開，狠惡燃燒起來。在場四人，為天威所懾，都顫抖了一下。

“小子，另有甚麼遺言？”陳不凡緩緩拔劍，森然說道。

藉助閃電照路，毛天真躍過數十道院牆，飛身出了蔣園，落荒而走。也不曉得飛奔了多久，直到涓滴不聞人聲，方坐下大口喘氣。風雨漸停，雲開月出，毛天真淋得落湯雞普通，心中驚懼迷惑，悵惘無助，實在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天真啊，為師不是傻子。你飾辭從錢眼開那邊學來的口訣，便是‘移星換月’心法，為師與李天行那魔頭惡鬥了一天一夜，怎會看不出來？當時候，你已然與邪教勾搭，但念你習練前先將心法奉告了為師，為師感覺你另有回顧餘地，未動手殺你。可今晚，你得知蔣公子身懷異術，恐怕他戳穿你奧妙，更怕他推算出邪教領袖藏身之處，是以殺人滅口，已然走上了不歸路！以你的武功，若非卜半夏與你一夥，全未防備，你又怎能殺得了他？邪教妖人，連本身人都殺，當真喪芥蒂狂，誰也救你不得了！”文昌緩緩拔劍，不再多說，決計先殺逆徒，再救濟因哀痛過分而失心瘋的蔣周泰。

“嘿嘿，好個牙尖嘴利、能言善辯的乖徒兒！”文昌怒極反笑，正要再說，卻聽屋外人聲喧鬨，數十個家人帶著水桶銅盆，前來救火。

毛天真想托起人頭，卻發覺脖子的斷口處竟有了竄改，生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氣囊，跟著蔣不老的呼吸漲大縮小，這短短不到一個時候，這廝竟然長出一個臨時的肺臟？難怪能夠說話，卻似中氣不敷，這“肺”實在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