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雙絕門主[第1頁/共2頁]

卜半夏出場擺定架式，世人又是大出料想。原覺得這少年內力如此深厚，招式應差不到那裡去，不想卜半夏擺出的，是北方常見的“華拳”姿式。

華拳創自唐朝開元年間，傳播長遠，因講究精、氣、神三華貫一，故喚作華拳。那是河北、山東一代最平常的拳法，武風騷行時，三歲小孩都會使上幾路。廣為人知的拳術，在江湖人眼裡便是平常玩意，算不得高超工夫。卜半夏以此應對拳掌冠絕江南的常申凱，莫非真有必勝掌控？

“宵小之輩，何必師父脫手？”卜半夏安閒越眾而出，代父領教。

常申凱氣得七竅生煙，忘了宗匠氣度，搶先脫手，運足十勝利力，拳掌交集，平生絕技儘出，誓要給這臭小子一個上馬威。觀戰的卜檳榔雙手不自禁顫栗，為卜半夏擔憂。雖說常老爺子有言在先，毫不下殺手，打死人會償命。但現在誰都看得出來，這老頭兒已然甚麼都顧不得了。

方一參議，卜檳榔更是暗自叫苦。常申凱此民氣機深沉，更勝其辯才，他早不滿足於稱雄江南，此番前來，是鐵了心要拿卜家開刀，繼而橫掃北方武林。“雙絕門”不但妙手儘出，更事前將周祖元等人的武功門路摸索透辟，兩邊弟子比試下來，除周祖元尚能險勝以外，其他弟子都縛手縛腳，冇一個為卜家爭氣。

“自古豪傑出少年，請！”常申凱麵色凝重，回身率先進入演武場。剛纔卜半夏顯現深厚功力，無疑在他頭頂上潑了一盆冷水，敢情本身運營多月，精英儘出，費經心機以求立名天下，卜家竟然全冇當回事！可這個時候，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門下弟子間的勝負勝負，天然申明不了甚麼，掌門之間的高低，方是終究定論。常申凱長身而起，撤除長袍，在卜檳榔座前十步拱手見禮，說道：“請見教。”

“卜老弟，莫非連這點麵子也不給？”常申凱嘲笑三聲，話倒是對著卜檳榔說的。二十出頭的無知小輩，怎配與他白叟家過招？

卜檳榔算是碰到了敵手，常申凱言辭鋒芒不露，卻在談笑間多次讓他下不了台。乃至常老爺子還提出：“若卜家弟子有死傷，‘雙絕門’一命抵一命；若‘雙絕門’弟子不敵身故，那是學藝不精，咎由自取。”被擠兌到如此境地，再不脫手，卜家的威名今前任人踩踏。

“常老前輩今番來卜家隻為立名立威，非為參議武學。河北英豪，冇有誰甘心成為中間的墊腳石！”卜半夏言辭鋒利，毫不客氣，直指常申凱私心。但這幾句話運足內力說出來，在場合有人耳朵都嗡嗡作響，言罷很久，鴉雀無聲。世人駭異之餘，都內心瞭然，卜家真正妙手現在出馬了，好戲才方纔收場。

卜半夏一手華拳中規中矩，彷彿全然不明拳訣中“避其之實，擊其之虛”之理，硬接硬架，卻不貪功冒進，任由常申凱暴露多大的馬腳，就是不搶攻。他功力自成一格，內息不存於丹田，沿五行十脈遊走滿身，肌膚感到靈敏之極，對方招式的真假變幻，全然瞞不過他，這流派倒守得嚴嚴實實。刁悍的功力，多次將常申凱震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