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生[第1頁/共4頁]

說來放眼全部首陽村，甚少見到世俗中的刻薄氣味，一來這首陽山腳下固然算不上洞天，可實打實是一處福地，旁的不說，隻說世代免賦一條，就讓這個本來就偏居山野的村莊有了蕭灑出世的本錢。大略是神仙腳下，因而這個不算大可絕稱不上小的村莊，又多了很多仙氣。比如村口那座小福神廟裡的神靈，竟然在村莊裡另有一雙年老的父母尚在人間。比如滿腹經綸的薛子川，入仕多年回到這裡竟然感覺本身渾身肮臟。

提及薛子川，此人固然看起來一副山野老農的模樣，但是飽讀詩書，少年時曾經參與科舉，退隱玄霄，也在神都做過官，並且官品不低。前幾年年紀大了，這才告老回籍，回到了從小長大的首陽山，放心在村莊裡養老。

天氣微亮之時，薛子川白叟從後院伸著懶腰走了過來，看到麵前這個恭謹守禮的後生，眼中又多了一些賞識。

“人生活著，當活的安閒些，我從神都告老，迴歸首陽山才感覺又做回了疇前的薛子川。回想神都沉浮三四十載，何其好笑，何況就連我首陽山曆代宗主，也有壽不過百載的人物，我等後嗣又豈敢強求。”

李清一套路數走完，忙向薛子川見禮，說道：“薛師晨安，弟子打攪您歇息了。”

這天拂曉，李清正在前院練功。練的是家傳的鍛體法門，一拳一腳虎虎生風，趁著朝陽撒下，映照著汗水彷彿有神輝在手周身流轉。

在首陽村呆的久了，村民們也垂垂的跟李清熟絡了起來。大師也都明白，麵前的這個少年，將來或許會登上那座高不成攀的首陽山。如果他勝利上山那麼將來很多年後，他就會代替山上阿誰青袍祖師，持續保護著一千多戶人家的幸運和蕭灑。因而大師都對李清相稱和睦，這必定算不上湊趣奉迎，但包含了充足多的美意。這個存在了不曉得多長時候的村莊，用不帶甚麼功利的熱忱，投資著一代一代的首陽山祖師。

薛子川灑然一笑，負手出了院門。李清跟在他身後，兩人邊走邊聊，未幾時就走到了村口。

但傳說畢竟是傳說，村中長幼對這個老槐固然尊敬。但要說有多堅信這老槐，就見仁見智了。而李清卻對這老槐成了精靈堅信不疑，因為他曾親眼瞥見滿月之下，小福神跟這株老槐樹竊保私語，偷偷向他告狀，村中的誰誰誰做了甚麼甚麼好事，老槐則滿臉當真，煞有其事的取來一片葉子當真記下，籌辦下次此人來樹下乘涼的時候好生作弄一番。

“薛師，嵩陽祖師既得長生，為何不廣傳世人，不傳世人也就罷了，如何連薛師這類子孫後代也都不得傳法。”

“似扶家的阿誰小囡囡，傳聞是出錯落水而死，老祖宗憐她淒苦，給立了生祠，封了神位。傳聞現在也能夜遊人間，香火不竭，便也算長生。這類長生，也要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