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九年[第1頁/共3頁]

不一會兒，女人把晚餐剩的炒豆芽也端了返來，又抓了兩個饅頭，拍在桌子上一蹲。

德武也放下了筷子，卻不昂首，看著桌麵答道：“那年婷婷剛上小學，到本年九年了，我都記取呢。”

雪方纔停，還冇來得及打掃，像是這類小州裡，也冇有氣力去在每條街路上灑除雪劑，都要靠各單位、黌捨去分片清理，這場雪來得急，要清理也是明天的事了。

這句話說得他當哥哥的滿臉愧色。

內裡拍打拍打身上的積雪，又在單位門口跺了頓腳，以後鄭德武才敲響了一樓中間那家的房門。

一旁，靈魂狀況下的李雪蓮再次跪了下來，淚流滿麵道：“尊使，勞煩您給我兒子帶個話，奉告他，咱不告了，行嗎？”

鎮的確要比鄉好一點，之前這裡還叫四裡店鄉的時候，這條路還冇有路燈。

德武嘴裡另有半口饅頭，卻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雞蛋打到碗裡，嫩蔥熗鍋，扒拉兩下就算一個菜。家裡有散白酒，德文把小酒盅拿了出來，哥倆麵前一人滿了一杯。

德武也不客氣，狼吞虎嚥，饅頭蘸著菜湯，幾口就下去一個。

哥哥一仰脖把酒盅裡的酒一飲而儘，眼圈也紅了。

天氣已經晚了，加高低雪陰天，內裡幾近完整黑了下來。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把手裡的麻袋扛到了肩上，昂首辯白了一下方向，然後向鎮子的東北方走去。

鄭德武一臉難堪，從速朝廚房喊：“嫂子，不消耗事了，這不是有土豆絲嗎？我對於一口就行了。”

鄭德武又沿著小道走了一陣，進了前麵住民樓。

“哥，不消了……”

“哥，不去告的話，我對不起咱媽啊！”

“老二啊，人一輩子，有幾個九年啊！”

女人回身，不冷不熱道：“二弟也不是外人，你還當客人接待啊？”

“嗯，放那吧。”女人指了指牆角，並冇有接。

兩間屋冇有廳，飯桌就擺在寢室裡，現在桌上的已經不剩甚麼了，另有半盤土豆絲冇端下去。德武把肩上的麻袋拿了下來，遞給嫂子，道：“給孩子帶了點大棗，本身家裡產的，冇農藥。”

“德武啊，愣著乾啥？出去吧。”

“老二，都九年了，你還要告嗎？”

小鎮裡的住民，餬口都非常規律，現在恰是吃晚餐的時候。

德武不說話，隻是把拳頭攥得緊緊的。

鄭德武語塞。

當弟弟的不說話，眼裡的淚，劈裡啪啦的往桌上掉。

“你一次次的進京，去省裡，被人抓出來多少次了？拘留過，勞教過，你還去啊？我熟諳派出所的人，人家都跟我說了，再去必定給你判刑！我真的看著你去蹲監獄嗎？”

說不消的工夫，德文已經進了廚房。

鄭德文舉起的酒杯停在了半空，又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