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鏡中人[第3頁/共4頁]

郢都城北有個胭脂巷，真真兒的賣皮賣肉的行當。比來也整出個清流與汙流，賣藝不賣身為清，賣身且賣藝為濁。提及來倒還真像。都是掛羊頭賣狗肉，誰也說不清楚。不管麵子上如何，裡子上還是脫不了婊子的究竟。和讀書人之間那狗咬狗的江湖與廟堂之爭的確是一個模型裡刻出來的。

碧螺搖點頭，“蜜斯待我如何，我天然內心清楚，您彆看我平時唯唯諾諾木訥的緊，但是這內心跟明鏡似的！我也不是那種狼心狗肺得東西，內心倒是天然要向著女人！”

“好了好了！說說梯己話兒就夠了，彆說這些傷感的話！上妝吧！本日這戲我扮甚麼？”

小鈴鐺不喜好胭脂這花名兒，在彆人看起來是挺風景的，但是她卻不覺得然。出了名惦記的人便多了，如果本本分分的做個唱曲兒的丫頭，做個胭脂巷裡的清伶，隻賣藝卻不賣身更要合適她的情意。而一當出了名了，就得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用那恨不得剮碎衣衫的眼神高低打量！那些個吃飽了撐著大腹便便的大老爺無不都是想著將她弄到床上去，一個一個曲調兒的哼唱。誰能不曉得上了那些油光滿麵的瘦子的床會唱甚麼曲兒。

碧螺歪著腦袋想了想，“是個年青不得誌的姣美墨客，醉接皇榜，陰差陽錯做了駙馬爺！”碧螺瞧了一眼自家蜜斯，接著開口調笑道，“就是不曉得蜜斯的駙馬爺在那裡！”

往年的胭脂都是靠純粹的姿色，靠賣皮賣肉才換來的名頭！倒是此次唱曲兒作戲占了很大一頭。彆人不平也是天然，要曉得這小丫頭可才十六歲，便有如此風景，這不得壓好多人很多年才讓彆人有出頭之日。

胭脂巷不止一個胭脂，每幾年就要出一個新的，都是媽媽一手一腳操縱的。也是胭脂巷的端方，在這類煙花柳巷混餬口的女子就是吃個年青飯，人老珠黃天然少有人恭維，待那大好韶華一過，就是無人問津的了局。所謂紅極一時再到門前蕭瑟車馬稀！都是這些北裡女子的實在寫照。

碧螺趕緊點頭，“碧螺隻跟著蜜斯，蜜斯倒那裡，奴婢便跟到那裡！”

胭脂巷唱戲的女人中有個叫小鈴鐺的，最是出類拔萃，因而被胭脂巷的媽媽賜了個花名也叫胭脂。能在胭脂巷叫胭脂的都得是最最超卓的女人。不但得有身材兒麵貌，還得有才學，琴棋書畫樣樣都要精通。不然拉出來就會給自家樓裡丟人，砸了胭脂巷的招牌不說，還讓同業將笑話兒看了去！

隻要咿咿呀呀的一開嗓，底下的達官權貴大老爺們就開端品頭論足，喝酒啖茶，點頭晃腦，然後便是白花花的銀子入賬，真是讓這胭脂巷撐足了口袋。反而讓用飯的行當皮肉買賣都落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