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表兄[第2頁/共4頁]

寧兒將皂紗撩起，睜大眼睛。

薛霆看著她。這話先非論真假，但多少有坦白。

薛敬展眉大笑：“如此說來，竟是故交救了故交！”

寧兒也想早點見到母舅，正要應許，卻有些躊躇。

薛敬驚奇，看向寧兒。

寧兒訝然。她未曾想到母舅竟早曉得了本身流浪的事，更不曉得表兄已經為本身做過很多，心中打動滿滿。但是，薛霆提到過所，她又不由心驚。邵稹帶她出來，過所是捏造的，一旦敗露，二人都要入罪。

邵稹赧然，忙將他扶住，繼而行禮：“公台言重，故交有難，幫手本是該當。”

“淨水足矣。”他溫文道，接過來，緩緩飲一口。

寧兒點點頭，又搖點頭，道：“我來到不過旬日。從劍南出來，我一心去商州尋母舅，可母舅卻不見了，府衙裡的官文上說，母舅去了安西……”

世人皆是笑語一片，薛敬叮嚀家人備宴，為寧兒與邵稹拂塵洗塵。

“寧兒！”他看到寧兒，聲音微微顫抖。

薛霆應一聲，看向邵稹的背影，如有所思，未幾，跟上前去。

寧兒看著他，內疚地笑了笑。

寧兒愣住。

“表妹一向住在此處？”薛霆問道。

用假過所通關的事，就算寧兒不肯明說，他也已經想到。

薛霆笑笑，臉頰上暴露兩個深深的酒窩。

“劍南到都城千裡迢迢，表妹是如何來到的？”

風帶著夏季的曛熱，院子裡倒是風涼。薛霆立在前院的樹下，四下裡看看，隻見這是一處並不寬廣的屋宅，在南城到處可見。粗陋陳腐，外牆的白皮剝蝕得幾近不見，幸而屋子還是健壯，清算得也算整齊。

邵稹看著薛霆，隻見他臉上落著一抹斜照，目光炯炯。

寧兒下了車，望望四周，隻覺俱是陌生，有些嚴峻。

假過所……薛霆玩味，能騙過這麼多目光老辣的保衛，這個邵稹即便明淨，本事也比山賊強多了。

閬州那邊，寧兒不想嫁，是道理當中。據劍南的匪首招認，一個叫田七的人當時也在山上，自稱與寧兒是表兄妹，帶她下山尋親。這個田七，是不是寧兒說的邵稹，尚且未知，不過寧兒不想被篦城的伯父找到，用假過所過關津，一樣也是道理當中。

薛敬讚成地看著他，彷彿想起甚麼，道：“郎君姓邵，老叟記得故妹婿有一忘年之交也姓邵，是益州司馬。”

“舅……母舅……”寧兒的雙眼被淚水迷濛，快步跑上前去。

圓臉的婢子在廚房裡繁忙著，薛霆一眼掃過，未幾，看到寧兒捧著一杯水出來。

邵稹莞爾，道：“本日仆人家來了客人，要設席，故而早早散了。”

寧兒點頭，望著邵稹，道：“稹郎，我要去見母舅，你與我一道去，好麼？”

寧兒曉得這些瞞不過，幸而在商州時就已經與邵稹對好了說辭，低聲答道，“我被山賊挾製，恰遇匪首為分贓之事爭鬥，乘亂逃了出來。可我不想回篦城，我伯父為我擇的夫婿是個藥罐，歸去必然還要迫著結婚，故而……”停了停，她道，“從劍南出來時，我碰到疇前父親舊友家的兒郎，叫邵稹。他見我流浪，脫手互助，帶我去商州尋母舅。可到了商州，母舅不見，又誤覺得你們去了安西，稹郎便在商州尋了去西域的商旅送信，又帶我來了長安等候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