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爭辯[第3頁/共4頁]

薛霆看著她的神采：“寧兒，你曉得那是誰麼？”

寧兒望著他，神采委曲：“母舅不喜好稹郎。”

韋氏淺笑：“恰是這位玄奘法師，可惜他身材不好了，現在甚少露麵，不知本日在不在寺中。”

薛霆一訝，冇想到寧兒會說出這番事理來。

“郎君，這是……”家人見得景象不對，出去看著薛霆，滿臉驚詫。

“未曾。”

韋氏見她怔忡，笑笑，道：“慈恩寺是今上還做太子時，為文德皇後建的，又有玄奘法師譯場，乃長安絕佳名勝。”

寧兒麵色通紅，又活力又委曲，想辯駁，卻辯駁不來。

她望著薛敬，喉嚨哽咽得發疼，淚水簌簌淌滿了雙頰。

香客絡繹，和尚的誦經之聲陣陣傳來，環繞不斷。韋氏帶她在殿上佈施許願，又到偏殿去，聽高僧講經。寧兒苦衷滿懷，聽著那些唸叨，感覺頭有些脹脹的。坐了一會，她藉口如廁，走出殿外透氣。

老衲人將一拳頭懸在她的手掌上，微微鬆開，滾下很多圓圓的物事，寧兒定睛一看，倒是菩提子。

老衲人點頭：“人間無不破的執念，所謂放下，乃是拋除邪念，守住本心，如這留在掌間的菩提子。空了，纔有新緣。”

“可山賊就是山賊。”薛霆冷冷道。

薛霆明白她就算曉得也不肯說，也不詰問。

寧兒怔了怔，抬眼看他。

寧兒頂撞了薛霆，跑回屋子，心還在蹦蹦地跳。

“寧兒……”薛霆想跟她再辯，寧兒卻已經冇了蹤跡。

寧兒沉默，半晌，道：“可我放不下。”

殿外的院子裡，鳥鳴陣陣，一棵菩提樹生得龐大，枝葉如傘蓋普通，獨木成林。

“京兆府能查到他的去處，卻查不到此處，可見稹郎不會連累我們。”寧兒道

“娘子如何了？”侍婢出去，見她模樣，麵露訝色。

邵稹再也冇了動靜。

薛敬舉袖拭拭眼角，持續道：“寧兒，母舅不讓你與他再來往，是為你好，也是為致之好，你明白麼？”

寧兒躊躇了一下，道：“禪師，我內心藏著一小我，每日想他，擔憂他，卻見不到他，是以苦衷重重。”

薛霆想了想，待得旁人走開些，他低低道：“寧兒，我感覺，致之能逃出去。”

“你纔不講事理。”薛霆有些不耐煩，皺起眉頭，“他待你好，天然是好人，可你曉得麼，他身上背了二十條性命，於彆人，他是凶手！”

“寧兒,你千裡迢迢來到,母舅卻每日事件繁忙，未得與你好好談一談,此乃母舅忽視。”

他當然曉得這是為了甚麼。

“我不是為了幫他，我是為了幫你和家裡。”薛霆淡淡道，“他若被拿住，你便會受連累，家中也會費事。”

“禪師。”寧兒赧然，忙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