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舟[第1頁/共2頁]

她記得邵稹穿了一件紅色的衣服，眼睛緩慢地在人群中掠過，未幾，一個紅色的背影呈現在不遠處。寧兒忙走疇昔，到了近前，拉住他的一角：“稹郎！”

可下一瞬，她忽而想到了他的傷，雖說是擂鼓，可擂得這麼要緊，果然無礙麼？

那人轉頭，倒是一個陌生的青年，濃眉星目，麵若冠玉。

“元均！”崔榮歡暢地走過來，拍拍薛霆的肩頭，“陛下認出你了，召你光臨江台上去！”

“住客舍就不貴了？”邵稹道，“還要等你母舅的動靜，長則兩三月呢。”

曹茂倒杯水，看看他，忍不住酸道：“這郎情妾意的，又要找宅子，該不會是想拜堂了？”

“如何？”他問寧兒。

“……說不定甚麼時候她母舅就會來接她……”

二人你來我往地逗著嘴皮，隔著一堵牆，寧兒抱著小黃狗，悄悄地立在牆角。

“噓……”寧兒對它輕聲道，抱著它，無聲地走開。

“我認錯人了！”寧兒紅著臉道，倉促行個禮，趕緊走開。

“莫總端著你那山賊的目光，這是長安。”

“小門小戶買不起，你家仆婢不似多得很麼……”

二人說著話，走上堂去。

邵稹立在船頭，寧兒雖看不清那臉，卻曉得他此時必然興高采烈。

“走吧，去看一出宅子。”他走疇昔，道。

曹家貨棧很大，曹茂在後院辟出一角，本身住在內裡。

“訛人麼，南城小宅能值四千錢了？”

邵皙心腸笑起來。

“文敬！”他說，“你先去，我有些急事，隨後就到！”說罷，他拍拍崔榮肩頭，往人群中擠去。

曹茂睨著他：“聽這話，真動過心機了？”

曹茂引著邵稹和寧兒入內，剛開院門，便聽得兩聲哭泣，看去，卻見是一隻毛茸茸的小黃狗，彷彿剛出世不久，兩隻眼睛水汪汪的。

寧兒看看他，冇說話，把小狗悄悄地放下。

“哎……元均！”崔榮急道，卻已經攔不住，薛霆被人群擋住，少頃，消逝在攢動的人頭以後。

“等等！”青年忙道，無法一波人擠來，她刹時不見了蹤跡。

“給你四千三，再租個無能活的婢子。”

“嗷……”小黃狗不喜好悄悄待著，掙紮哭泣。

曹茂的房間不大，看不到天井，但聽著她動聽的笑聲，邵稹的臉上不由也暴露淡淡的笑意。

邵稹與曹茂議完了事，走出來，隻見寧兒坐在院子裡的青石上，小黃狗在她懷裡睡得苦澀。她低著頭，悄悄撫著小狗的毛皮，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身上落下和順的碎光。

“租婢子？天下哪有如許的買賣！”

邵稹白他一眼：“她托人往西域捎了信，說不定甚麼時候她母舅就會來接她。”

寧兒看到，忍不住“呀”一聲，滿麵歡樂。

薛霆卻冇有看他，一向望著火線，神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