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彌補[第2頁/共3頁]

他怨她，怨她背棄疇前的承諾，怨她移情戀上允恒，但是他到底有甚麼資格怨她？明顯是他先娶了彆人，又對她那樣一副卑劣的態度，憑甚麼還想當然地覺得不管產生甚麼事，她都該屬於他，都該一心一意愛著他？如果不是他，她眼裡那一點點希冀的光芒如何會變成麻痹的絕望？如果不是他，阿誰嬌羞調皮的少女，如何會變成床上暮氣沉沉的一副軀殼？是他，閉幕了她本來就未幾的幸運與但願――他們的孩子冇了，她的身子垮了，他聽得出太醫的弦外之音：夕顏若再這麼下去，就連她的人，他也留不住了。

“夕顏……”

他神情鬱鬱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夕顏。這些天因為下紅短長，也不知昏疇昔多少回了，本來稍好些的神采也已變得慘不忍睹。

看她衝動地點點頭，黎軒內心終究鬆了口氣。“我等著……親身送你回家那一天。”

“夕顏……”他幾近是要求道，“我甚麼都能夠承諾，隻是……除了這個。其他的呢？你就冇有其他慾望麼？”

“好。”他艱钜地說。

“得虧側福晉疇前身材根柢好，現在血雖冇止住，卻已無性命之憂……”

夕顏茫然地看看他，當真地想了好久，像很難開口般小聲道，“王爺，我能夠回家麼？回靈水縣的家？”

“……王爺說的是。若能心靈有所依托，對減緩病情必會大有好處。”

“嗯？”

他娶了寧若，她內心住進了彆人。

“哦。”明曉得他決計坦白，夕顏也並不點破。

“我已經躺得夠久了。”夕顏搖點頭，“太醫剛纔是不是來過了？”

“好多了。”隻是三兩句話，就已經讓她悄悄喘了起來。

“我冇悲傷，”夕顏忙拭去眼淚，“冇有。”為了讓本身的話更有壓服力些，她還決計又朝他笑了笑。

“你不能總這麼下去，”他神情凝重。“太醫說你這是芥蒂，隻要內心放下了，人才氣好起來……”

夕顏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屋子裡冇有點燈，他的一雙眸子卻仍然敞亮深沉。

夕顏不明以是地看著他。

“我承諾你。”黎軒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隻要你好起來，我就送你回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不好？”

“他如何說？我得了甚麼病？”

“崩漏之症，最是為重。‘輕者纏綿成損，重者立致殞生。’側福晉憂思過分，若再不好生保養……”

“放下？”她失神地問，臉上卻帶著笑容，“我甚麼都冇有，要如何放下？放下甚麼？”

他啞然，半天賦道，“你……另有我啊。”

“當然是真的。”他強壓下內心的苦澀，輕鬆地說，“但是除非太醫肯定你已經好了，不然我不會讓你走，曉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