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淋漓[第1頁/共3頁]

他腦袋嗡嗡作響，也聽不見對方又說了甚麼，好幾次喉嚨動了動，卻發不出聲來。半晌，他才靠著殘存的意念勉強開口道，“你……莫非就冇有派人在四周找找？她既然是當天失落，又能走到哪去……就算……就算……”他聲音不住顫抖，阿誰“死”字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如何能夠不找？周遭百裡隻怕冇被我翻過來！”

“我是去了！”允恒咬牙切齒道。“我本想去勸她，不要為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悲傷難過，在庵中蹉跎光陰……可我卻連她的麵都冇見到……她就不聲不響地走了……”他說著，目光中儘是怨毒，“你不就是擔憂她另嫁彆人，損了你的顏麵麼？現在你大能夠放心了。她冇有跟我，也冇有跟任何人，今後……她也再不能在你跟前礙眼……她……就這麼消逝了……現在，你可覺著真正稱心快意了？”說著，聲音竟有些哽咽。

“我……我並不……”他嘴唇顫抖，神采灰敗，腦中隻剩轟然一片。他覺得……他還覺得……是啊，一向都是他覺得！他從冇問過她一句，不管她當時如何夢魘纏身，如何強顏歡笑，他乃至從冇過問一句！他覺得她內心想著允恒，覺得再多的耳鬢廝磨都比不過她見允恒的一麵，覺得不問就是對她最大的尊敬！統統這統統，他向來就冇求證過！是他害了她，是他害死了她！

“我那日見到夕顏，她滿身濕透，一小我縮在草叢裡瑟瑟顫栗。”允恒回想起當日景象，心更被揪得生疼。“她身份難堪，又冇有孃家撐腰，天然成了一眾福晉諷刺作踐的工具……怕叫你曉得她在宮中受辱，讓人玩弄得落水，她嚇得連家都不敢回，隻坐在風口，盼著早些吹乾衣裳……要不是厥後下了雨，她還不知會傻比及甚麼時候……待我送她出宮，她還求我不要把此事奉告你，彆讓你跟著擔憂難過……夕顏……老是那麼傻……”允恒想笑，嘴角卻隻是生硬得一扯，比哭還丟臉。“你說，她想跟我走……她天然是想的，好好一個大師閨秀，誰情願叫人像妓子普通調笑取樂？當時就算不是我，換做任何人，她也一樣會有那樣的反應……”他歪頭看了黎軒一眼，“可你呢，你又做了甚麼？你既然聞聲了她的話，可有好好問問她，是不是受了甚麼委曲，是不是有誰欺負過她？她一心待你，可你除了跟那些人一樣玩弄她，作踐她，你還做過甚麼？嗯？你還為她做過甚麼？”他恥笑著搖點頭，赤紅了雙目，“不，你甚麼都不會做。像你這類無私又自大的人，除了整日疑神疑鬼，冷嘲熱諷，你又會些甚麼……”

“如果你，走時會連本身的行囊都不要麼？”允恒失魂落魄地在台階上坐下，喃喃道，“都說拂塵庵是求姻緣的聖地，可也曾有少女因被意中人始亂終棄，在後山跳崖他殺。崖下便是激流……女子癡心錯付，最後卻隻落得個骸骨無存的了局……”他抬開端，通紅著眼眶絕望地說道，“夕顏她……必是已經被你活活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