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章：潛龍藏淵 不呻不吟（中）[第1頁/共4頁]

正說間，最前線打頭的武烈中郎將蒙樊飛馬到身邊，對著侯霖抱拳施禮道：“侯都尉，前麵有馬車和馬蹄印。”

衝下嶺的幾十名官軍眼睛通紅，在埋落甚深的山坡裡行走極其穩定，看到這夥本是同根生的騎卒不但冇有停下的意義，反而更是加快了腳步。

王彥章暢懷大笑，幸災樂禍的一旁看熱烈。

這幾十個無馬的草寇身上穿戴的竟是大漢平叛雄師的盔甲！而手中揮動的兵器裡既有步兵方陣的長戈，也有輕騎馳騁所用的長槍！這哪是甚麼草寇，清楚是一支流浪的官軍！

朔雲郡北境，天水、朔雲、隴右三郡交叉處，大雪遍野，放眼一望，六合之間茫茫一線似不動潮流，一支軍伍冷靜在行進在已經被大雪擋住的燒燬官道上，鐵甲沾雪，霧氣掩旗。

隻是涼州這一進入寒冬臘月後天寒地凍的讓人直顫抖抖，就冇了中原士子圍著火爐觀雪景吟詩唱賦的雅興。

王彥章嘲笑不答，似是不想在和一廂甘心的侯霖徒費口舌。

按大漢官製，一州當中兩長史，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武職的監軍長史便是纔打了敗仗的梅忍懷親信秦朗，而雖握督查巡令實權但在州府當中還是人微言輕的文長史便是馬車中的這一名。

雪雁官補的男人笑了笑，憂心神采並未收斂，開口道：“我是想問可瞥見樊郡丞等人冇？”

人微言輕的武烈中郎將搖點頭道：“末將職責地點。”

立著官家燈號的馬車簾角被拉開一幕，內裡一名蓄鬚男人憂心忡忡的探出頭來對動手持大槊的將軍問道：“袁都尉？”

袁蒙大喊一聲且慢，保護馬車兩旁的騎卒紛繁將舉起的弩箭放下，可聽到喊叫的幾十名流浪官軍還是腳步不斷的衝刺。

侯霖語氣軟上幾分道：“我曉得，但現在……”

涼州長史曹昭華。

榮孟起聲音抬高，以眼神帶手希冀身後的長伍一瞟，用隻要侯霖和王彥章能聽到的聲音道：“下群虎山時四千人雖是各懷鬼胎，但好歹有我五百陌刀手壓陣，出不了亂子，可這三萬朝廷平叛精銳裡哪個是輕而易舉把身家性命付之於你的傻子？這幾日來已經多有牢騷，不止一名將尉在後群情跟你跑到東羌吹風霜，還不如回到隴右郡奉告朝廷等著降罪。”

侯霖不寒而栗。

身後數個將尉皆是暴露鄙夷之色，對蒙樊死守武安城才讓他們得以死裡逃生的那份佩服頃刻煙消雲散。

侯霖雙手顫抖，倒不是受凍所至，隻是看著身後拖長到不成見尾的步隊，心生寒意。

叛軍的二十萬主力在扔下幾萬屍身以後無功而返，從天水郡的邊線上撤回，雖說獲得了十萬平叛雄師的糧草輜重，可霸王向來不是得過且過的高枕無憂之人，將主力調集從東線已經無可戰之兵的漢典城東進，全郡高低不過兩萬郡卒的隴右郡不堪一擊，數座城池被攻陷以後連郡府蒼城都被圍困數日。城中不但有隴右郡郡府的官老爺，涼州大半套班底的根底都在蒼城內，情急之下隻好趁著雪夜先讓州府官員撤離突散，而這一支零散幾十騎的步隊就是此中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