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章：三秦城[第2頁/共4頁]

侯霖苦笑，指了指和之前看上去一樣遠近的三秦城表麵：“去那邊借，甚麼糧草輜重，戰馬物需，大不了給人裝裝孫子，這些天跟雲向鳶彆的冇學來，起碼懂了一條；裝孫子逞強總比假狷介捱餓要好。在闌城時看到這麼一句話：挺起胸膛做人，低下頭顱做事。現在想想，哪有這麼蕭灑的人，人生活著免不了低下頭顱點頭哈腰，自向來了涼州後我才明白，之前看的那些聖賢書都是說廢話，亂放屁！”

三秦城的縣令看到下屬對他這幾本搜尋多年，費儘工夫找來的孤本愛不釋手，已經狠下心籌辦贈送他了。

不幸這縣令大人不知王闡究竟想說些甚麼，隻好笑著稱是。

縣令麵如死灰，跪伏在地上悲聲道：“請大人教我！”

自稱是金家弟子的彆駕大人餘光掃了這縣令一眼，隨口道：“傳聞驃騎將軍麾下最精銳的騎都尉開赴天水郡來，隨行的另有一支不知從哪鑽出來的四千軍伍？”

最喜好彆人這副走投無路模樣的王闡笑容滿麵，不緊不慢道：“涼州動亂，刺史大人便上書一封奏往朝廷，天子下詔命驃騎將軍帶著中原數萬精銳進七郡平暴民，此舉在我涼州本地官紳看來，不過就是借力打力之意，縣令大人何不效仿？請不動驃騎將軍，難不成還搬不來那三千重騎的騎都尉？”

當官為政多年，之前有著敢為天下百姓言的高弘願向，卻沉浸宦海爾虞我詐中不得分歧流合汙的縣令，從一個書白癡逐步修煉成了一個老狐狸。

涼州刺史府裡的藏庫最深處，還存放著一卷景運年間繪製的天水郡圖，上麵清楚的畫出這渭水分支的流向，證明這裡也曾是魚米之鄉。

“驃騎將軍未免太小瞧我涼州男兒了，刺史大人對此心中估計也多有氣憤，不然也不會屈身前去郡境邊上瞅一眼。”

榮孟起眯著眼，睫毛上都沾著細不成見的纖細沙礫，他昂首張嘴，隻感覺風刀裡包著無數沙礫往他嘴裡猛塞。

榮孟起拋給侯霖一個水囊，將衣衿裡的沙石抖落在隧道：“我這些日子又細心盤點了一遍，發明我們缺的東西太多，弓弩箭支不說，兩大營裡另有人拿著竹矛鏽劍，跟普通山賊撞上也就算了，如果碰到霸王手底下的叛軍，到時候就隻能看誰跑得快了。”

榮孟起搖點頭：“也不儘然。”

本來在三秦城內一言九鼎的七品縣令坐在客席上陪笑，看著官職比他高上兩個品級的彆駕大人坐在屬於他的位置上翻閱幾本視為收藏的孤本冊本，隻感覺笑容生硬，笑的苦楚。

榮孟起比他稍好些，理了理被吼怒暴風吹散的混亂髮絲，轉過身沙啞道：“安息半晌！”

宦海上的巴結奉承三言兩語道不儘，連敬愛美妾都有人能嬉笑送出，隻為博得下屬歡愉，更何況是幾本死物的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