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第2頁/共3頁]

本朝太子酷好藏書，遍尋珍本，京中高門貴戶鮮有不知的。這王氏也不知是真不曉得，還是裝不曉得，說話竟如此大膽。“扯爛了燒成灰”，這話她也說得出口，竟全冇顧著皇家的臉麵。

王氏繞過了太子妃問的傅庚行動不檢一事，卻專在“禦史參奏”上做文章，答覆得可謂婦德典範，卻又綿裡藏針。

但是，王氏麵上的神采卻無一絲竄改，乃至連聲音都非常之平板，隻聽她淡淡隧道：“回娘娘/的話，臣婦雖癡頑，卻也幼承庭訓，曉得‘夫為妻綱’的事理。莫說臣婦的夫君將書予了小女，便是他一把將書扯爛了燒成灰，臣婦亦隻能從旁和婉疏導，卻不能違逆。若一味相強，不但有失婦德，更有違賢人教誨。”

盧瑩的聲音不算太高，那戲台上扮作韓公望的伶人正行著一段高腔，將她的聲音掩去很多，是以，這一段話便隻太子妃並中間兩三桌的夫人們聞聲了罷了，旁人並不曉得。

當盧瑩回過神來時，王氏卻已自地上站了起來，在世人的側目中，正微彎著身子，安閒地打掃著本身的裙襬，那一折腰、一拂袖，當真是軒軒韶舉，美不成言。

她聲音淡淡地說完這些話，隨後便拈起茶盞，文雅地啜了口茶，神采非常怡然。

而這般想著時，夫人們的內心卻又不免奇特。一個像王氏這般仙顏的女子，如何就生生地弄出一股子忠臣直臣的味道來呢。真是如何看如何叫人不明白。

聽著太子妃的問話，王氏伏在地上的手蜷握成拳，旋即又鬆開，隨後便聽她恭謹地回話道：“回娘娘/的話，臣婦乃內宅婦人，禦史參奏夫君是為朝堂之事，臣婦並不敢逾矩過問。”

王氏悄悄地聽這姐妹二人談笑完了，抬眸向盧瑩看了一眼，恰都雅見盧瑩正笑容溫婉地望了過來。

王氏迎著盧瑩的目光，驀地嫣然一笑。她原就生得極美，現在這一笑直如東風過水，又似雲破月出，清冽而又光輝，那雙秋水長天般的眸子裡更是光彩奪人，竟叫盧瑩有頃刻的目炫。

太子妃麵上的笑容又迴轉了來，她閒閒地伸出一隻手點著桌麵，淺笑道：“本來如此。還是mm說得通透。”說罷看著盧瑩，莞爾一笑。

而最叫人驚奇的便是，這王氏所言雖是是字字誅心，卻一點冇說錯。

而即便如此，盧瑩的這幾句話，倒是從裡到外，將王氏狠狠地挖苦了一番。

王氏看也冇看她，隻望著盧瑩，語聲淡淡隧道：“方纔我便想問盧二女人了，我等一乾臣婦跪在娘娘身前，女人為何竟不避過？”

那一刻，有好些民氣裡都有一樣的感受：那朝堂之上的禦史向賢人進諫之時，大抵便是像王氏如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