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1頁/共3頁]

行舟應了聲是，隨後便見門扇開啟，一名年約二十4、五擺佈的清秀女子，攜著個約摸7、八歲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自外頭走了出去。

統統皆在他的打算中，而明天的行動，將是此次暗訪的關頭。他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額角，怠倦地闔上了眼睛。

想至此，傅庚便將身上的衣衿撫了撫，麵上早換過了一副暖和的神情，向著外頭和聲道：“請程太太出去吧。”

傅庚嘲笑道：“蛟江水患越治越澇，國庫裡撥了近千萬兩的銀子下去，仍舊不見效果。若不是從上頭便有人開了口兒。下頭的人哪敢如此貪墨？那些賬目您也瞥見了。那真是過一道手扒一層皮，真正落在實處的百中無一。如此管理，這蛟江能不澇麼？”

傅庚直起家體，將衣袖展了一展，神采安靜隧道：“先生無需如此。大丈夫生於六合間，自當無愧於六合。吾身雖輕，願以一腔熱血報效天恩，雖死而幸也。先生又何必為我難過。”

望著胡仲的身影消逝在門外，傅庚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說到這裡，胡仲便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來，展開細看。那紙已經捲了邊兒，看著像是常被人翻閱的，上頭的筆跡亦恍惚不堪，胡仲便指著紙上的一處道：“大人請看，這裡寫著用了一萬石，三萬民夫，壘堤百裡，高達四丈。可您再看此處，這江岸總長也隻百裡不足，若全數壘成堤，那沿江漁民從那邊收支？”

胡仲一麵聽著傅庚私語，麵上的神采更加沉肅，待傅庚說完後，他再深施一禮，隨後便一揮袍袖，大步走了出去。

傅庚伸手扶起他來，在他手上按了按，沉聲道：“胡公知我，亦我之幸。陂縣一案如果明查，那不管如何是查不下去的，隻能兵行險招。胡公隻需如此這般……”

說至此處。傅庚麵上的嘲笑又深了一層，續道：“那上頭開口子的人，不會是小人物。我此次南下，不知多少雙眼睛明裡暗裡盯著。又有多少隻手伸了出去。不說彆的，隻說我此次帶來的這些人。裡頭怕不下5、六處的人，既有京裡的，亦有本地的。”

胡仲現在亦是麵色凝重，沉聲道：“我們自前年從固州查起，按說彙集的線索已經夠多了，那些函件拓本也充足科罪。然陂縣當年柳公之案，缺漏處極多，您從柳公之女手上拿到的東西，至今也冇找著對應之人或事，是以這陂縣必有題目。依老夫所見，大人恐怕還需派人到堤上看一看才行。”

胡仲猛地抬開端來，驚奇地看著傅庚，道：“大人……”

傅庚淺笑著道：“快快請起。”說罷又叮嚀行舟上茶，又細心地讓隨行小廝捧了兩碟糖果上來，號召程珂吃。

說至此處，他又自袖中取出另一張紙來，那上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胡仲便又指著上頭的幾行數字道：“老夫這些日子來，將這上頭的數字覈算了不下百回，又將往年的汛期水況拿過來查對過了。雖說上頭的數字皆合得上，且亦記錄了陂縣水患那年，水量龐大，超越了青陽大堤的承載量。但對比固城及廣化的水況，記錄卻又並非如此，老夫覺得，此處必然有異。彆的，柳公之女供應的那份河工食水帳目，亦與修堤民夫的數量不符。是以老夫覺得，大人此次暗訪的關頭，便在於陂縣。陂縣大水一案必須徹查，不然此案不過查到些外相罷了，動不了那些人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