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第2頁/共3頁]

傅珺漸漸地坐了下來，神采龐大地看著流風，半晌火線才略有些怠倦揉了揉額角，對流風緩聲道：“你起來吧，彆總跪著了，地上還涼得很。”

傅珺無法地搖了點頭，放輕了聲音語道：“起來發言吧。我既已決定銷去你的奴籍，你便也不再是奴婢了。”

婢子自知，身為奴婢卻對主子有所坦白，是為不忠；對祖上發下的誓詞未競便想要去死，是為不孝；眼看著太太被人謀算卻無作為，是為不仁；手握女人祖上之物卻直到現在方纔交出，是為不義。似婢子這等忠孝仁義皆無之人，原不該活著。可婢子卻不得不活著，也必須活著。也求女人讓婢子活著。便算是活成一條狗、一灘泥，婢子也隻能活著，活到婢子壽數儘的那一天。總歸南宮家的人都短折，想也活不了幾年。到當時，榮福也長大成人了，婢子也才氣放手閉眼，去地下向婢子的外祖母與母親交代一聲。”

流風顫抖的說話聲被透窗而入的風吹得散了。那一字一句便像是在氛圍裡虛飄飄地浮著。底子落不到實處。

正因為有瞭如此衝突的一對品德，纔會讓流風未曾完整沉湎於絕望的境遇，而是以軟弱的外殼庇護起內裡的高傲，兩種品德相互攙扶、相互支撐，走過了這一段冗長的光陰。

她隻曉得。如此換作她是流風，隻怕她還做不到像流風這般好。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在運氣的絕壁邊苦苦掙紮的寒微靈魂罷了。

傅珺設想不出。

她隻能說，產生在流風身上的統統皆是運氣形成的。乃至能夠說，是汗青的龐大大水所培養的。在大的期間背景下，不管是一個家屬還是一小我類個彆，都實在過分於纖細了。

直到現在，流風才感覺有些後怕。

流風用衣袖掩住臉頰，輕聲地抽泣了起來。

初見時，如許的眼神或許會讓人感覺有些冷酷。然在此時現在，傅珺投射過來的平平眸光，卻給了流風莫大的安撫。

她用了那麼多天的時候，纔算鼓起了這一點勇氣，在傅珺麵前說了實話，又將黑玉葫蘆交予了傅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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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當傅珺說出“我不怪你”這四個字時，流風俄然便感覺，那一向支撐著她的力量也跟著消逝了。取而代之的，倒是胸臆間滿滿的溫熱淚意。

傅珺放開了流風的手，悄悄地站在她的身邊。

說到這裡，流風眼中再次落下淚來，她渾身打著顫，哽嚥著聲音語道：“婢子也想護著太太的，婢子真的想好好地護著太太。但是，婢子無用得很。身子又弱，母親去得又早，婢子甚麼本領都冇學到。太太去了的時候，婢子曾想過便跟著太太去了也罷。但是，婢子不能死，也不敢死。母親的交代婢子不敢或忘，便隻能苟活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