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第1頁/共3頁]

看起來，撕破假裝的並不止侯夫人一個。

所幸也隻是五十年不得進京，傅玠到底另有個秀才功名，隻可惜，那武狀元他倒是無緣去考了。

傅珺不語，纖纖素手探入袖中，取出了幾封信箋。

傅珺的這句問話，令那層灰霧略有幾分微動。

張氏卻仍舊不說話，神采平平，如一潭死水。

傅珺卻並未看她，轉而望向那兩叢翠竹，神情淡然：“大伯孃寫給孃家阿兄的信，都在我這裡了。”纖長的手指小扣著信箋，雖說著詭計詭事，姿勢倒是清雅雍容，若觀景賞，“您這安排得也算奇妙，叫孃家阿兄攜江湖妙手假扮山匪，於祖母她們反鄉途中截殺二伯孃一家，大伯孃一家則以假死隱身，再改名換姓。”

轉回視野，傅珺又看了張氏一眼。

灰濛濛的霧氣翻湧起來，倒攪起了一些波瀾。

極冷的語聲，肅殺寒涼。

張氏較著地怔了一怔，旋即神采又有些發白。

平南侯府長房已然毀了，張氏的兩個兒子今後隻能與販子農戶為伍，她心中如何不恨現在能壓著心境說出這些話來，那涵養已經算是好的了。

張氏掃眼看過，神采突然一變。

她話音未落，楚刃與秦劍已然到了麵前，如有若無地擋在張氏身側，將她身邊的劉媽媽隔了開來。

“大伯孃倒是好膽魄。”傅珺說道，伸指彈了彈手裡的信箋，語氣有些慨然。

劉媽媽被攔在外頭的景象，她自是瞧見了，此時終是忍不住出言相譏。

“是還用著。”張氏答得平平，腰背挺直，目視火線，又補了一句，“所幸大漢朝律法並無百姓不得用燕窩的規定。”

崔氏眼神微閃，看了傅珺一眼。

“白叟家老是想很多些，四丫頭一貫心大，想必不會容不下家裡的長輩。”她垂首望動手裡的茶盞，語聲淡和。

說到這裡，傅珺略略停頓，轉眸凝睇張氏，烏沉沉的眼睛裡不含半分情感：“至於改換身份以後的事，我猜著，必是複仇那一套了。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您連住處都找著了，想是要在都城長駐，一點一點地完成您的複仇大計。而您的複仇工具，說不得便是我爹與我外祖父，抑或是全部傅氏家屬，我猜得對麼”

...

傅珺向她一笑，回身行至張氏身邊，笑容平淡：“大伯孃，我們走吧。”

白芍與青蕪守住了兩端院門，秦劍與楚刃還是近身侍立，勁裝佩劍，麵龐肅殺。

那一刻，她唯願這淡然的一笑，能夠掩住她現在“突突”跳個不斷的心。

素雲的一角青裙便停在這白處，垂首躬立，候著傅珺她們行過。

傅珺瞥眼看去，隻見素雲手裡捧著托盤，上頭擱著一隻玉色瓷盞。

就算她內心有再多的恨，在當朝郡主的麵前，卻也不過是螻蟻普通的存在，這一點自知之明，張氏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