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朱胡氏故事（7）[第1頁/共3頁]

“到這個時候了，我哪能有變動？我喜帖都收回去了。”

媒人說或許他陪嫁多。因為酒菜禮要的多，普通是女方親眷多，陪嫁多。朱大貴已經籌辦過幾個兒子的婚禮，那幾家都是大戶要的酒菜禮也多。當然人家陪嫁也多。有的還陪了田產。朱大貴點點頭，又問：“他家要多少人抬嫁奩？”

“他說十人就十人吧。找點力量大的去。帶扁擔多帶點繩索。人手不敷的話，我和老鄒幫著抬。”

“要這麼多啊。”

“那倒不會吧。待會我歸去稟明。他家若同意，明一早就派人送過來。不遲誤你辦酒。”朱家媒人讓老鄒再說一遍。他拿條記下。然後又問：“胡掌櫃，那我們明天來多少人抬嫁奩？”胡能人一心隻想著酒菜禮呢。把嫁奩這碼子事忘了。他吞吐了半天說：“來十小我吧。”

“那好那好。”媒人把日子書交給胡能人。胡能人看了一眼把它放在香案上。

臘月二十四，朱家一大早就請了媒人來。還把私塾的先生請了來。請先生來寫“日子書”。日子書就是明白婚禮的日子。由男方寫，寫好後送到女方家。私塾先生在一張裁好的紅紙的中心用工緻的小楷寫道：胡炳傳姻親家謹定於已亥年臘月二十六停止犬子朱一鑫與令愛胡蜜斯的婚禮朱大貴鞠躬。

媒人就去胡家送日子書。胡能人和胡家媒人老鄒已經在喝茶候著了。媒人問：“胡掌櫃，日子按你的意義定在臘月二十六，你冇有變動吧。”

“那好就如許吧。”朱大貴留媒人吃晚餐。說：“明天還要勞煩二位起早。”

“那失陪了。你們多包涵。”

“十小我。”

“不消陪，不消陪。你們回吧。”

臘月二十三，朱家開端宰豬殺羊。一車一車的酒啊菜呀拉到火房裡，拉到倉房裡。堆積成小山似的。朱大貴把下人們的工都叮嚀好了，誰洗菜，誰切菜，誰燒鍋，誰洗碗，誰燒茶水，誰倒茶水等等一一叮嚀妥定了。當時做喪事要籌辦五天。第一天送日子吃籌議飯，第二天抬媒搬嫁奩。第三天正日子迎娶新娘。第四天請親家母。第五天新人回門。這是我們這兒的傳統民風。

路上朱大貴把胡家要的酒菜禮和抬嫁奩的人數對朱夫人小聲說了。指責朱夫人由著兒子，和一跑江湖的人家攀親。門不當戶不對的。朱夫人由著他指責，一聲不吭。

然後朱大貴派人去親戚朋友家送喜帖。又調集同宗本家來吃晚餐。籌議誰主事，誰收禮金，誰管賬，誰放鞭炮，誰做攙腳娘娘，哪些人做伴郎，等等。這個也叫吃籌議飯。

從倉房出來他又叮嚀了幾位油坊長工，明天雞一叫就起來，去胡家送酒菜禮。這時朱大貴感受頭昏腿痠了。他依著牆靠了一會。唉，兒子結婚勞累老子。虧的辦過幾次，有了經曆，不再手忙腳亂。他又強打起精力支撐著去了公房，去看望來的遠客。不能蕭瑟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