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豪賭[第2頁/共3頁]

李恪自請為質的時候固然不長，但動靜已經傳遍了大半個長安宦海，岑文字天然也是為此事而來。

現在大唐立國未久，還未完整緩過勁了，而此時的突厥仍舊是那匹橫亙在北方，氣力薄弱的野狼，在此時能直言大唐將來必敗突厥的人倒是未幾，更何況岑文字還是文臣。

李恪聽著岑文字的解釋，附和地點了點頭。

李恪歎道：“質子之途，前路難卜，門生本日之舉，無異於一場豪賭，若勝了，天然萬幸，如果敗了，恐怕便該埋骨漠北了。”

岑文字聽了李恪的話，心頭浮起一陣打動。

岑文字之言，不過就是擔憂李恪少年意氣，行事樸直，輕易自傷，李恪天然也曉得岑文字的企圖。

內坊在東宮以內，緊鄰崇文殿，平常臣子不得入內，但因岑文字與李恪有師徒之名，故而也能出入。

李恪聽了岑文字話，麵色微微一紅，回道:“如果旁人不知，便也罷了，岑師乃智者，又知弟子平生之誌，岑師當能看出弟子亦有私心，又豈敢與先古之賢並列。”

李恪幼年，還未及外出開府，岑文字這個王府長史也是馳名無實，更何況岑文字另有旁職在身，按朝規，岑文字不成隨李恪北上。而現在時候已經不早，早過一個時候便該閉宮門了，岑文字這個時候還特地來尋李恪，必有要話要交代。

並且雖說突厥乃蠻邦，不識禮數，但李恪畢竟是皇子為質，除非突厥盤算了主張，要與大唐世為仇讎，不然李恪最多吃些苦頭，性命該當無虞。

岑文字看了李恪的神采，隻當李恪對他的話不解，因而接著解釋道：“眼下的突厥看似擁兵四十萬，縱橫數千裡，實則已是內患隱現，外強中乾。自武德二年，突厥始畢可汗亡後，突厥汗位便是兄終弟及。始畢可汗之子突利，處羅可汗之子奧射設對其叔父頡利均為不滿。再加上近年頡利窮兵黷武、比年交戰，本來憑藉其下的契丹、吐穀渾、霫等族漸已離心，突厥早已不複往昔之勢，大唐大敗突厥，接回殿下不過遲早的事。”

岑文字俯身應道:“殿下有命，岑文字甘心效死。”

岑文字見李恪麵色凝重，擔憂他被本身言語驚到，因而接著道：“不過殿下也不比過分憂心，依朝規，我雖不能隨殿下北上，然我另有一故交薦於殿下，此人雖是白身，卻極善縱橫之道，殿下用之，可為助力。”

李恪聽了岑文字的話，昂首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奇色。

李恪點了點頭，應道：“謝岑師警告，岑師之言，弟子銘記於心。”

楊妃與李恪叮囑了幾句，便進了閣房，親身為李恪辦理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