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封[第1頁/共3頁]

為士者，為臣者，朝堂之上或在朝不一，天然不免分歧，相互彈劾也是常有之事，但在這一件事上，除了蕭瑀這些前朝宗室出身的臣子，絕大部分的文臣的態度卻出奇地分歧，那就是郡縣必然優於分封。

東宮當中都有李恪的眼線，而楚王府中自也有長孫家的眼線，說話天然也要謹慎些，說著，帶著岑文字便進了閣房，而在閣房當中，王玄策也已在此中等待。

李承乾之所為為太子，穩坐東宮，除了他本身嫡宗子的身份外，更首要的是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巨擘。一個立朝功臣，翅膀故交遍及朝堂的長孫無忌，而另一個，乃至遠比長孫無忌更加首要的便是六宮之主，母範天下的長孫皇後。

岑文字笑道：“殿下安然回京便好，你我之間又何必客氣，隻是不知殿下召臣來此所為何事？”

貞觀元年七月，李世民便曾傳宰相蕭瑀入宮，問及分封之事，蕭瑀當時便奏對有言：“臣觀前代鼎祚以是悠父老，莫若封諸侯覺得盤石之固。秦並六國，罷侯置守，二代而亡；漢有天下，郡國參建，亦得年餘四百。魏、晉廢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實可遵行。”

李承乾雖也聰敏，但一定會有這麼深的心機，更何況眼下李承乾自顧尚且不暇，又哪有工夫去對於李恪，最為能夠的恐怕也就是長孫無忌這隻老狐狸了。

岑文字和王玄策態度果斷，又出奇地分歧，李恪看著岑文字和王玄策不約而同地表態，臉上暴露了一絲笑意，他彷彿已經找到了破局的體例。

若依長孫皇後所奏，外放揚州，永鎮淮南，此事李恪天然是不肯的，但他卻又不能劈麵回絕此事，蓋因李恪雖有爭儲奪嫡之心，但機會尚未成熟，萬不成叫李世民發覺了出來，畢竟就李世民眼下而言，他尚無廢李承乾重立之意。

李恪之言方落，岑文字和王玄策的眉頭都不由皺了起來，正如李恪所言，儲君必當坐鎮長安，一個永鎮外藩的皇子是成不了儲君的，這一招可謂釜底抽薪。

李恪聽了岑文字的話，深思了半晌，接著俄然想起了甚麼，因而問道：“岑師可知當時力反此事的何人？”

長孫皇後此計便同為她為人行事普通，外在看似溫和，卻內含剛烈，叫人固然不肯，卻也無從動手。

長孫皇後三子，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晉王李治，俱為李世民特所寵異，冠於諸王，乃至就連李恪都有外放之憂，但於李恪年紀相仿的李泰卻能安然留於長安。

李恪點了點頭，接著問道：“若依岑師和先生而言，分封諸王之事於國益否？”

秦以是二世而亡，在其暴政，不在郡縣，漢之以是鼎祚四百載，在天下民氣，不在分封。

次日早後，延康坊，楚王府。

蕭瑀以秦立郡縣，二世而亡，漢建分封，鼎祚連綿四百載而論，主分封諸王，深得李世民之心，此番長孫皇後又提此事，李世民天然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