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四章：重新開始[第2頁/共3頁]

張生員倒是俄然痛哭了起來，從榻上起來，瘋了一樣，將書篋裡的書都拿了出來，接著便一本本地撕了起來，口裡則是唸唸有詞：“讀了大半輩子，又有甚麼用，有個甚麼用，甚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都是哄人的，都是哄人的。”

到了第三日，王氏倒是帶著幾本書走了出去，她悄悄地將那些書放在了桌上，而後才謹慎翼翼地對張生員道：“我傳聞科舉還是有的，隻是考的和之前分歧了，鄉試和會試，也都並在一處考，外頭的人都說讀了這些書，也是能夠持續考的，相公，就算考的是律學，是甚麼甚麼……那不也一樣嗎？”

王氏明顯是被張生員的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給嚇得不輕，忙虎著臉道：“說甚麼胡話，你可彆嚇我，到底是如何了？你前幾日寫的反新政文章，莫不是被人揭露了？早叫你不要跟著彆人去做這些事了，你……”

俄然，張生員猛地抬眸，看著王氏道：“書呢？”

張生員趕緊驚得拜下，膝行到了老父塌下叩首道：“是兒子不孝，讓父親大人吃驚了，兒子……萬死。”

張生員破口痛罵，他的眼睛紅得嚇人，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道：“拿走，都燒掉它，快！”

王氏顯得非常侷促不安，接著便開端痛哭起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還鬨甚麼，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昨日倒是有一些生員去鬨，你猜如何著，廠衛脫手了，還打死了幾個，相公，人家就是如此的啊，這是朝廷，是天子的意義啊，你們張家，幾代就冇一個做過官的，也就你的祖父中過秀才，現在你是最有但願的，闔族高低都指著你，張家又不是甚麼大富大貴的人家，靠的，不過是鄉間的幾百畝地罷了，為了供你讀書，你的兄長，另有兩個弟弟，可都在外頭自餬口路呢，張家一向養著你，指著你能揚眉吐氣，能有個官身呢，你爹聽了這動靜，已是臥床三日，爬不起了，你還要鬨甚麼呢，再鬨下去，非要家破人亡不成。”

張生員一臉怠倦又尷尬的模樣，最後還是道：“你買來的書，你拿來，另有幾個月，遲誤不得了，如果不讀，來歲的春闈就錯過了，家裡……坐吃山空下去，遲早……是要完的。”

王氏聽了，頓時麵露憂色，忙道：“我這就去取。”

王氏愣了一下道：“書，甚麼書？”

“該我死，該我死！你要好好活著……”張父冒死咳嗽著，口裡道：“你死了，正兒和成兒如何辦？死了輕易，活著的人……難啊……哎……”

這一番的折騰下來，張生員早已是筋疲力儘，好不輕易安撫了張父，他回到了房裡，呆呆地坐著，如中了魔普通，直到了傍晚時分，王氏謹慎翼翼地給他盛了一碗粥來，她躡手躡腳的，恐怕又惹了張生員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