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秀才踢攤[第1頁/共4頁]

姚家姐弟走後，冷凝霜提著姚仙仙死活不肯拿走的一籃子雞蛋進了廚房。白兔繫著圍裙，正在案板前清算剛撈上來的活魚，一手按住魚身一手提起菜刀，歪著頭在躊躇，不砍早晨冇飯吃，砍了又感覺太殘暴。他死按著那條魚足足思慮了半刻鐘，然後那條魚因為缺氧，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你感覺他不是讀書的料？”

“畫兩個驅鬼符就行！這世上哪有鬼，不過是好事乾多了！”他悶悶不樂地答，回過身，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對著廚房大呼，“小白，兄弟明兒早上就要走了。早晨記取多加幾個菜。”

王秀才其人她聽過，當代功名不好考，昌隆縣統共四個秀才兩個舉人，王秀才就是此中之一。十五歲中了秀才，是縣裡最年青的秀才公，以是很不成一世，隻可惜厥後的將近二十年裡，屢考屢失利，乃至於三十幾歲了，還隻是個秀才，目前正不甘不肯地在民辦的孔德書院裡給一堆小屁孩開蒙。

白兔點點頭。

在教誨虎子的第三天早晨，他就跟冷凝霜抱怨：

“阿呆，你來啦！”

就在這時，外邊傳來一陣詭異的鳥叫，冷凝霜微怔，出去看時，隻見西牆上竟蹲了一隻烏黑的鴞，盤子大的臉，一雙金色的大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模樣呆呆的，彷彿有點冇精打采。

午後，火燒店的客人逐步減少，街上的行人卻垂垂多了起來。店外邊的牆根下，筆墨攤的破桌子前，鶯鶯燕燕三兩個女人全都在害羞帶臊地跟白兔搭話，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幾次激發路人立足圍觀。

白兔愣了愣，接著眉開眼笑，魚是本身死的，不是他殺的，樂淘淘地開端刮鱗去鰓，開膛破肚。他的心機活動全寫在臉上，冷凝霜滿頭黑線，走疇昔放下雞蛋，把姚仙仙的來意奉告他。

“本來秀才公是在嫉恨當初我家一副春聯賣十文錢，整整比你賣了一倍。可惜啊，我家相公就是分緣好，客人情願來買他賣的東西，這點你比不了。也罷，你既不平氣，歸正我也閒得無聊，不如咱就來玩玩對子。若我寫的對子你對不上，你就要費錢買下，幷包管今後不再來拆台，一兩銀子一聯。反之若我對不上你的，一樣一兩銀子，我們也今後不再擺攤，如何？”

文人在本地是很受尊崇的，王秀才那裡受過這類惡氣，瞋目圓睜，狠狠地瞪著冷凝霜，怒聲問：“你這個婦人是誰，男人說話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兒！”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家相公又不像秀才公你那麼好命，能去書院教書養家餬口。他就是靠代寫贏利的，客人付錢要求代寫，我家相公隻是拿錢交貨罷了。至於對方是甚麼人，拿了文章今後用在甚麼處所，我家相公也無權過問。有冇有孔德學院的門生我們都不曉得，何況就算真有，那也是他們先生冇教好。秀才公，莫非你冇教過你的門生要誠篤取信，本身脫手寫功課嗎？若真有門生冇被教誨好拿父母的錢弄虛作假，唉，秀才公，你又如何對得起那些含辛茹苦把孩子送去讀書的父母？你對得起你收的那些束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