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番外 許謙益篇[第2頁/共5頁]

竟然……是如許！

許風寧站了出來：“大哥這麼多年來兢兢業業為許家，他的辦事才氣，大師都看在眼中，父親活著時，早成心……”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會有一更，稍等哦！

俄然，蔡玉娥站了出來：“先許先生臥病時，一向都是我在床邊服侍湯藥，他臨走前，有話要交代……”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采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哀傷以終老。”

眼淚順著衣衿滾進脖子裡，還是溫熱的，不久之前它還沸騰如血液，現在卻在初春的陽光裡垂垂冷卻。

就如許傳了這麼多代。

他動了動唇，俄然感覺眼睛疼的要命，滾熱的淚水再不受節製，順著兩頰滑下來。

帳中那人已經虛乏有力，連醫隊都退了出去，英倫最好的醫療隊，婦產經曆最豐富的大夫，以沉默宣佈迴天乏術。

許致祁臉繃的緊，部下已經負力千斤，那指骨，被他捏的沁白。一場火山噴發，眼看就要來。

一場硬仗，就要從這裡開端。

竟然，是如許。

他聽的腦袋“嗡嗡”，血緣血緣，又是“血緣”！如果冇有這層牽絆，他也不會成為眾矢之的，先許先生正視他時，叔父們個個不平，攔絆子下騙局，成果把阮素岑也捲了出去……連他的心上人，也成為他們奪權的棋子，多年之前，阮素岑曾經含淚對他說過：“謙益，如果你是許先生的親生兒子，那該多好……”

那該多好。起碼不會惹來那麼多是非，起碼不會賠上一個女人的平生，藉以挾製他。

“不悔……仲子逾我牆。”

那紙素箋，是許先生的遺物，他翻開看過，很潔淨的小楷，隻寫著一首詩：

那該多好，起碼……不致哀傷終老，起碼……他們能成良伴。

院子裡，除了那枝新梅，再也冇有甚麼是溫的。

他兀自肉痛,沉墜在煩複的回想中，那些翻覆的過往潮流普通將他淹冇,他奮力劃脫手腳,卻仍然沉墜……沉墜……

難怪，難怪……

他們，不該該是悲劇。

病床那邊卻飄來氣虛的聲音：“謙益，你如果見到素泠，代我……好好照顧她。”

他的手悄悄摩挲著扳指，通透的羊脂玉內側，有略微不平的凹槽，手蹭著時，觸觸有感。

同心而離居，哀傷以終老。哀傷以終老……

世人皆冇有再說話。

俄然，門裡閃出一個肥大的影子,直向他衝來。許謙益昂首看時,小虞已經撲到了跟前,一張臉上滿是淚水，整小我已經哭的不可。

但是，衰老的工夫再也不會給她“餘生”了，就此靜止，就此結束……

她忽而如在夢中，那聲音飄虛的恍在遠天以外：“……好好照顧素泠，她……也很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