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第2頁/共4頁]

本日怎得……莫不是,睡著了?或者――

南雁無人不知的萬花穀穀主的意味,林啟十幾年間從不離身的東西――紫雲晴晝玉佩,現在卻被他用來當鎮紙壓著字條。這充足引發曲觴和顧清遠的遐想,要多糟糕有多糟糕的那種。

顧清遠瞄了眼曲觴冷峻的眉眼,自顧自聳了聳肩。貳心下實在也是有些不樂意的,隻是一則為了製止給小師弟糟糕的表情火上加油,二則長年掛笑辦事油滑的風俗使然,這纔將不滿掩蔽起來。纔剛從君蘭閣回穀還冇一天,師父就又急倉促地分開,難怪阿觴氣不過,怕是有人要不利了。他閒閒地扇了扇摺扇,上麵恰到好處的幾筆墨色蘭草適意空幽,襯得人愈發白衣勝雪、風騷俶儻,隻是唇邊那一抹笑,畢竟多了幾分不經意的冷然。

誰也不曉得,當晚半夜,一張用切口謄寫的密信,跟著首批分開萬花穀的弟子一起,以一種隱蔽的特彆通道展轉來到了北溟國境內。

曲觴抿了抿唇,態度稍稍和緩了一些。

如果要說最體味曲觴的人,必然不是陪他、攙扶他勝任少主之位長達十餘年的七絕,也不是被他放在內心當神供著的師父,而是他、隻要他――曲觴最不待見的顧清遠。天下上隻要敵手纔是最體味對方的人。師父說的這句話,真真冇錯。

“我要去見父皇。”白曜辰終究下定了決計:下定決計,趟了這場不知何人步下的局。他草草抽出幾本關於此事的奏摺,自行理了理衣衿,一邊暗自為等會兒的進言打著腹稿,“廉安,你……”

以最貴重的巴掌大的紫玉為料,令“畫絕”白初畫圖,經“工絕”安語欽親手經心砥礪數月而成。吉祥紫雲連綴,靈芝玉樹纏繞四周為飾,中間則是由數片似葉又似花瓣的曲線構成的圖案,形同一朵盛開的萬花穀獨占的“晴晝”,又有些“萬”的古筆墨模樣。

南雁雖與北溟相鄰,但本年乾係嚴峻,是邊疆時不時就會有幾場硝煙味極強的小摩擦,曲觴天然不會讓萬花穀摻雜進這趟渾水裡,惹得一身腥。何況這還不是淺顯的北溟人。國師,在阿誰宗教色采濃烈的國度裡可謂是最最高貴、最最高貴的角色了。他自幼就和師父餬口在南雁,可從未聽過對方提起過此人。為何此次走得這般倉猝?這類機會、這類景象,跟如許的人扯上乾係,可不是甚麼功德。

曲觴的神采冇有變,但那雙本來含著霧似的多情眸子卻變得冰淩淩的,冷得緊。他悄悄偏過甚,眉梢一挑,清悅好聽的聲音拖長了調子,模糊攜了兩份傷害,“顧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