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止息[第1頁/共4頁]

貞書點頭：“小女比來都隻讀這一本書。”

不過一曲間，遊船已到京外船埠泊穩。玉逸塵與貞書下船上了馬車，快馬而驅，到得東市時，細牙牙的半彎新月兒已掛上了枝頭。貞書心知此時宋岸嶸隻怕已急的渾身都在顫栗，見車停了也不告彆，自行跳下車就往東市跑去。

那官兵橫了長矛道：“滾！快滾歸去。”

官兵揮了揮手中兵器不耐煩道：“是大內封的運河，我們如何曉得，快莫要再廢話，滾歸去。”

玉逸塵道：“《廣陵止息》。”

貞書嘟嘴望著遠方，怏聲道：“皇宮裡的粽子怕要比我做的更好吃。”

不一會兒，兩岸不知何時呈現的縴夫，背起纖繩一起飛奔，這船便緩慢的發展起來。玉逸塵才又起了琴聲道：“現在能夠埋頭聽我彈上一曲？”

她跑了好遠，心中有些不定，忽而轉頭，就見淡淡的夜色中，玉逸塵仍站在車前負手望著她。離的太遠，她隻能瞥見他身上薄弱的黑衣，與頭上緊冠的木釵。

琴聲忽止，就在貞書覺得曲已彈完時，不疾不徐的琴音又起，漸收狼藉，最後幾聲雖似輕描淡寫，卻似蘊著深意無窮。

貞書也不客氣，挾過來幾口吞下肚問道：“莫非這就是午餐？”

不知過了多久，貞書驀地驚醒，擦了擦嘴角拉生長絲的口水，側眸瞧玉逸塵，便見他端著一隻酒杯，正含著笑意望著她。他遞過一方白帕，她沾淨唇角，複又還給他。玉逸塵問道：“小掌櫃總愛坐著睡覺？”

她一上船就喝了一肚子茶水，方纔幾隻粽子下肚，此時隻怕有些憋不住了。

“你若要帶我在外呆的久些，也該早些知會。”貞書忽而言道：“我在徽縣是丟過的，父親當時受過刺激，現在急了還會手抖，若我本日晚歸，也不知他要急成甚麼模樣。”

如許胖大的粽子，一隻都能飽的，何況三隻？貞書辯道：“隻是未免太單調了些。”

貞書半信半疑，四顧遠處皆無人影，唯河中駛來一隻遊船泊在船埠邊上。玉逸塵先她幾步跳到船上，才號召她上船來。貞書撩著裙子，便暴露上回他送的那雙繡鞋來，也幾步跳上船麵。船沿運河而行，並不快行。

玉逸塵此時又玩弄起琴來，一聲聲絃動皆是古意悠然。隻是貞書不慣聽這些東西，何況見船仍不返行，心中更加焦心。忍不住問道：“玉公公，我們何時返程？”

玉逸塵還是負手站著，看那街道的絕頂。穿戴襦裙快跑的女人身上的披帛，方纔消逝在拐彎處，她臉上的慍怒，眉間的急色，與聽琴時因樂曲而變幻在容顏上的悲喜，一樣樣浮過他麵前。他回身上了馬車，將那食盒提過來抱在懷中，半晌才道：“那就開吧。”

貞書點頭：“小女粗鄙，聽不懂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