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六節 命運天定（二）[第1頁/共3頁]

太後的一雙眼睛向來非常有神，目光中露著的，老是一股寂靜平和之色。但是邇來太後的眼睛卻不時似閉非閉著，彷彿有著說不清的倦意。

紅顏嬤嬤會心， 忙將手中的羽扇交在舒娥手裡，招手其他的人都一起退了下去。

舒娥微微一怔，隨即說道：“聽人說運氣皆是天定的。”舒娥俄然想起了本身的遭際，心中也自感慨不已，續道：“很多事都是人想不到的，想來便是人們常說的‘命’之一字了。”

太後身量適中，纖濃合度，既冇有像祖父那樣因為年事大了而肥胖，也冇有像有些人因為老去而發福。不管是明黃色的衣服、裙子，還是太後平常穿戴的那些深沉而又大氣的雍容暗沉的色彩，穿在她身上也都是格外稱身。

舒娥聽著太後的話，心中除了驚懼，更是哀痛，各種思路紛繁而至，五味陳雜。

太後的肌膚還帶著津潤之氣，膚色也是非常白淨。隻是本來的紅潤之色卻不知在甚麼時候消逝不見，隻剩慘白之感。

鳳翥宮四周都是參天樹木，房梁和屋脊都建的甚高，夏季屋裡便不易堆積悶熱之氣。再加上大廳中放了兩架小小的水車，水車的扇葉扭轉，動員流水，流在一大塊晶瑩剔透的冰塊之上，動員的屋裡儘是涼意。

舒娥心頭一震，太後竟然已經是六十三歲了。

舒娥聽太後安靜地陳述，心境也垂垂平和下來。固然太後所報告的經曆頗出乎料想以外，舒娥還是悄悄搖著扇子，悄悄地聽著。

一時皇上告彆，舒娥略坐了一會兒，看太後微微閉著雙眼，彷彿甚是倦怠，便也起家。

太後展開眼說道：“你就陪哀家多坐一會兒吧。我還想跟你說說話。”

“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趕上了一個相士。”太後的聲音略微進步了些，“那相士看到我以後便立足不走，隻是高低打量。我年紀尚小，不曉得驚駭，再加上連日凍餓，已經存了將死之心，不曉得人間更有甚麼可駭的事情。我覺得那相士看我落魄，用心相戲，便上去喝問他，是冇有見過彆人落魄，看起來非常別緻，還是當真狗眼看人低，瞧我不起。”

皇上點頭說道：“契丹太子耶律宗真擔當大統，我朝尚需派人致送賀禮。還請母後擬寫賀詞。”

“舒娥，你信不信命？”太後俄然問道。

太火線才坐直了身子，卻又俄然笑道：“你看我，公然是老胡塗了。這平生繁忙的命，竟是改不了。”接著又對皇上說道：“這張慶祝耶律宗真即位為帝的賀表，就由皇上來製定吧。宋遼約為兄弟之邦，賀表切忌驕橫，也不要墮了我朝的威風。這中間的分寸，皇上曉得掌控就好。”

舒娥聽了太後的話，卻不知如何安慰，隻是低低地喊了一聲：“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