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節 問心若無愧,何須驚且疑(三)[第2頁/共3頁]
舒娥作勢在身上亂拍,語聲清楚變得痛苦而告急,臉上卻還是帶著輕柔的呆笑。
“娘子真是朱紫多忘事。你進了婕妤之位,就將故交給健忘了嗎?”
舒娥悄悄地笑了,連收回的笑聲也變得說不出的和順輕微,隻是這笑聲雖低,卻能一向滲到心底。
舒娥悄悄挪動著腳步,緩緩伸長了手臂。
舒娥的聲音輕飄飄地帶著奧秘之感。
紫毫喚了一聲“夫人”,舒娥笑道:“去吧。”
舒娥掐著白嫩嫩的手指數道:“嗯,我前次來看娘子,是在十一日早晨。”
楊婕妤似是驚到了頂點,隻是背靠著床幃,倒是不發一語。
“另有身上,另有腿上,深深淺淺,十幾道傷疤……”
楊婕妤俄然驚叫一聲,彷彿不知從那裡來了一股勇氣,探出身子一把抓住了掛在蚊帳鉤子上麵的阿誰靈符,用力扯下來攥在手裡。
“娘子嫌手指上割破的口兒流出的血太少,便在血脈流經之處一刀一刀割下去,將血都放在了您的衣裙上。本日割一刀,明日割一刀……”
“你……你到底是誰?”楊婕妤問出如許一句話,聲音降落,異化著氣憤,驚懼,發急。
“想來花相居,再看看娘子……”
“出去!”楊婕妤不等茜桃說完,便出聲喝止。麺魗羋傷
舒娥幽幽地說道,隻是字句之間,調子既冇有停頓,又冇有起伏,聽來講不出的奇特。
舒娥將本來已經緩緩垂下的廣袖悄悄捋起,本來那潔白纖細的手腕上竟然又呈現了一道猙獰的傷疤。
楊婕妤看著舒娥的手腕,問道:“那聲音……你是在甚麼時候聽到的?”
舒娥還在絮絮說著,卻彷彿全然冇有發明楊婕妤的臉上已經變色。
茜桃看了看楊婕妤,楊婕妤續道:“冇有我的話,誰也不要出去。”
舒娥詫異地站起家來,倉促翻起擺佈手的衣袖,說道:“傷?甚麼傷?方纔茜桃說我手上有一道甚麼,是一道傷口嗎?”
“黛青色衣裙,黛青色……”舒娥點頭回想著:“是了,經娘子如許一說,確曾瞥見過。也是在十一日的早晨呢。她走在我的前麵,也是往花相居這邊走的。不過那女子走得極快,彷彿是有甚麼急事呢。”說著又問楊婕妤道:“那女子如何了?是哪一房的宮女,還是六尚局的人……”
楊婕妤笑道:“舒mm不再多坐一會兒嗎?mm來了這一會兒,連碗茶也冇喝上。我身子不快懶怠轉動,還請mm多來坐坐纔好。”
楊婕妤的手死死地抓著衾褥,舒娥一眼瞥見了楊婕妤的床幃上用紅絲絛繫著的一張疊起的靈符,心中儘是悲慘和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