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節 尖如錐兮利如刀[第1頁/共3頁]

舒娥驚道：“孫娘子，你……你這是做甚麼？”

華芙看著舒娥續道：“直到她臨死前的最後一刻，她又抓住了這支筆――”華芙雙手捧著筆，舉在舒娥麵前，說道：“最後一句話，也隻是提示夫人謹慎。”

華芙看著舒娥悲傷的模樣，心中實在是不忍。隻是想到舒娥幾日來心灰意懶的景象，收斂了臉上帶著不忍的神情，一隻手緊緊握動手中的筆，另一隻手的指甲，倒是深深掐儘了手掌裡。

舒娥眼中俄然帶著一絲非常的光芒，她隻是扭頭死死地看著華芙手中的那隻筆。5俄然，一大滴眼淚掉下，嘴角倒是帶著一個冷冷的笑：“紫毫。”

“我是在哀告夫人。”華芙昂首看著舒娥：“惠風身後我曾依夫人之言檢視她的身材，手腕腳踝，大臂小臂以及雙腿，四肢有血脈之處，縱橫傷口共有一十六道。”

四肢百骸，到處都滾著利刃切膚的鋒利的疼痛。但是舒娥冇有再收回抽泣哭泣的聲音，幾粒細細的烏黑的貝齒，將嘴唇緊緊咬住。

舒娥伸手扶起華芙，悄悄翻開左手的手掌，那一片花瓣被手中的溫熱和汗水熏得透明。舒娥輕聲說道：“孫娘子，這些話，你為何不早說？”聲音雖輕，倒是非常安靜，已經不複方才的心灰意冷。

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慎勿空將彈失禮，慎勿空將錄製詞。

三少爺然諾曾跟舒娥說過，曹家女人曹淑顏愛好書法，尤擅寫飛白體。

起居郎，侍禦史，爾知紫毫不易致。

“孫娘子，我實在冇故意境，再去理睬這宮中的鬥爭，因為一旦比武，便是你死我活。害人或者被害，日子都是提心吊膽的過。孫娘子，你不曉得，我好累，倒不如惠風，永久擺脫……”舒娥的嘴唇已經垂垂地落空了赤色，想來是因為站了這麼久，有些不支。

人間的事情，還是將該隱的隱去纔好。現在見見挑明，事事看破，隻剩下索然有趣。

華芙上前一步，說道：“夫人。”

“實在夫人等奴婢返來那一夜裡，早就甚麼都曉得了。不，夫人從聽小寧子說惠風病中出宮的時候，已經甚麼都曉得了。”華芙悄悄握住舒娥的手，柔聲說道：“以是夫人的手，纔會那樣涼。”

華東陽輕聲叫道：“華芙……”

搦管趨入黃金闕，抽毫立在白玉除。臣有奸邪正衙奏，君有動言直筆書。

“如何辦？”舒娥睜大眼睛看著華芙，眼中滿是無法和痛苦：“華芙，你說我該如何辦？惠風不幸，我便能為她再殺了紫毫嗎？紫毫跟我這麼久，我卻向來冇有甚麼好處到她跟前。她……她犯了錯，我便真的能忍心打她殺她嗎？”

舒娥滴著淚輕聲說道：“尖如錐兮利如刀。這就是一向跟著我的紫毫。好命苦的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