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節 薔薇花祭[第2頁/共3頁]

薔薇園間隔幽篁並不近，一段路走下來，舒娥已是冇有涓滴力量。

舒娥側過甚去看著床幃以外的華芙的身影，聽她絮絮報告著她幼小之時的事情，心中愈發感到奇特。舒娥確是向華芙所說冇有切身經曆過喪事，對這些禮節統統的印象，便是來自祖父閒暇時候的一點報告。但是聽華芙說得如許詳確，冇有涓滴猶疑的模樣，卻不能不感到奇特。終究舒娥忍不住說道：“孫娘子，那是你幾歲的事情？”

“傳說中中元節又叫做‘鬼節’，七月是‘鬼月’。閻羅王於每年農曆七月月朔，翻開鬼門關，放出一批無人奉祀的孤魂野鬼到陽間來享用人們的供祭。七月的最後一天，鬼門關又會重新關上。在七月裡遭到扶養和祭奠的亡魂便能夠轉生，不能轉生的，則要重新回到陽間。夾答列傷以是關凡是死去冇有托生的亡魂，都還在陽間裡浪蕩。”華芙說道。

夏季的淩晨，玉津園裡竟有幾分寒涼。紅色的褙子衫隨風飄搖，淡青的裙裾好像芙蕖淩波。

帷幕輕飄飄地落下，彷彿是煙霧般的白紗，將舒娥和華芙悄悄隔絕。

舒娥並未轉頭，她走得那樣果斷。她是要去插手一場昌大的祭奠，也是要去插手一次昌大的送行。

“現在還不算晚。隻不知她，魂歸那邊。”華芙扶著舒娥的手臂，扶著她坐下，為她換上了鞋子，披上了衣衫。柔聲說道：“香案已經擺好了。”

潔白的綃紗做成的床幃俄然被翻開，華芙看著舒娥，悄悄說道：“惠風是枉死。”

舒娥側首看著華芙，說道：“聽七絃說枉死的人會在鬼月找一個替人，找到了便能夠超聲。”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盼她找上我，是我害了她。我說華醫官冇有救她，實在我又何嘗不曉得，我阿誰時候才讓華醫官和你同去，不過是我自欺欺人、聊儘人事罷了。是我……是我遲誤了她。”

“孫娘子，你信賴嗎？”舒娥問道。

“去薔薇園。”舒娥說道。

華芙隔著帷幕悄悄說道：“寅時已過，走了整整三日了。不知廟中的姑子，如何安設她。凡是在宮中老了病了的宮女，都會送到那了塵庵裡。名為養病，實為等死。了塵庵一共也隻要四個老姑子，在庵裡奄奄待斃的人，卻無慮數十。傳聞一旦有人死了，也不過是從城郊鄉間雇兩小我，扔到山溝裡，亂崗上。冇有人給她淨身換壽衣，也冇有甚麼易簣之禮。冇有人超度也冇有人發喪，冇有報酬她報廟、指路，也冇有人給她請靈、送靈。她的本家不會曉得她已經死了，乃至冇有報酬她燒一柱暗香，化幾張值錢。她的的確確，是個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