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節[第2頁/共3頁]

乾元節當日舒娥在竹林中醉酒的景象，仍然曆曆在目。

皇上嘴角帶著暖和的笑：“正庶不是一樣，你就是你，又豈會因為正庶而有所彆離？即便你不是韓王府中的令媛，又能如何？”

有如削成的肩頭微微聳動，聲音中已經含了哭泣：“皇上……”舒娥的聲音彷彿是受了委曲的小孩，叫得淒淒哀哀。

皇上低下頭對著舒娥的臉，輕聲說道：“你如有甚麼委曲，儘管說好了。”

公然，如許漂亮的臉龐，如許體貼的目光，麵前的人恰是皇上。

舒娥垂著頭，一顆大大的眼淚落在了衣衿上，嘴角卻勾起了淺淺的弧。

舒娥忙行了一禮，低聲說道：“我孃親原是……原是父親的第三房。生下我後便早早亡故，是以十幾年來一向由太太扶養，進宮之前，也曾行了禮，納為親女。雖是如此，舒娥究竟不是太太親生，還請皇上諒解欺瞞之罪。”

皇上聲音裡帶著笑意：“你如何不想一想，你新嫂入宮，倒是由誰伴隨？”

但是雙手就是在同一個刹時一起軟軟垂下，宮燈落在地上收回一聲悶響，舒娥的身子也已經不受節製。

皇上伸手掐住了舒娥的人中，父皇臨終之前曾數度昏暈，每次都是太後如許用力地掐住了他的人中，喚他醒來片時，喚他再多說一言。

舒娥說著緩緩垂下了頭，聲音愈發低不成聞：“皇上天然曉得，舒娥在家之時，雖是家中長女，倒是個……庶。”

舒娥垂下眼瞼，低聲說道：“舒娥有幸入宮奉侍太後……和皇上，是舒娥的幸運。太後和皇上、皇後對舒娥皆是恩遇有加，曹氏滿門，無不感激戴德。隻是……”

這兩個字彷彿一顆鋒利的釘，重重地敲到了舒娥的心上。

舒娥的右手還緊緊地握著宮燈，隻伸出了左手，悄悄撫上本身的額頭。

舒娥想要向皇上施禮賠罪，但是剛今後一退，皇上便伸手扶住了手的手肘。舒娥在皇上脈脈的諦視下，緩緩垂下頭去。俄然心中一凜，想起方纔的話。

皇上順勢單膝跪在了地上，右手緊緊地攬著舒娥的身子，左手倒是悄悄地晃著她，彷彿如許一個嬌柔有力的身軀，便是昏倒以後，也有知覺。

皇上看了看四周，再一低頭，決然將舒娥打橫抱了起來。

皇上的神采大為顧恤，悄悄扶著舒娥的肩頭，溫聲說道：“不幸的孩子。先皇雖有十數位嬪妃，倒是子嗣不興。我雖生在深宮當中，卻從未有過兄弟手足之誼。獨一的皇妹……”皇上悄悄歎了一聲，又對舒娥說道：“彆再悲傷了，是我方纔多疑的不好。”

但是當日舒娥暈去以後，還是會說話的。固然她口中悄悄地呢喃，叫出的倒是那樣一個名字，然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