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九節 未至中元節，已到鬼門關（二）[第2頁/共3頁]

七絃臉上涕淚交集，卻並不昂首看舒娥，隻是喃喃自語道：“我是個怯懦鬼……我是個怯懦鬼……”

“小衛子？”舒娥鬆了一口氣，心卻提得更緊了。

舒娥聞聲七絃的哭泣聲，這個聲音因為過分驚駭，公然便彷彿是深夜裡的鬼啼普通。七絃的雙手抓住門邊，身子卻還是一點一點往下滑落。

說著看了看舒娥，看到舒娥的神采溫和而體貼，彷彿心中安寧很多，雙手不再顫抖，卻又不由自主地哭了出來：“但是衛平被推動井裡的時候，我卻也在中間看著……本日，本日便是他的忌辰呀！”

“小的隻感覺麵前一花，彷彿瞥見一小我影兒飄了疇昔。5但邇來……邇來人們暗裡都在說，小衛子……小衛子死得冤……中元節怕是要返來。我想，我想多數就是他……”七絃說到這裡，聲音也顫了。

七絃說的，不是清江。

這話公然極有效力，七絃一聽之下，滿身一震，口中的哭泣之聲，卻垂垂的小了。終究，七絃彷彿落空了統統的力量，倚著牆壁寂然坐了下去。

舒娥引著七絃走到瀾川的門廊下，溫聲說道：“你這個模樣，讓人瞥見笑話不說，傳到管事的耳朵裡，還要說你儀容有失。現在你們院中冇有人，你且到井邊洗洗臉去。”

舒娥夙來心腸仁善，雖對鬼神，也抱著憐憫之意。她堅信人道本善。以是對於鬼神之說，並不堅信，也並不驚駭。現在她見到七絃這個模樣，想必是嚇得很了，遂說道：“大師都說不做負苦衷，不怕鬼拍門。隻需一心向善，心中正氣浩然，便不消驚駭這些了。”

舒娥被嚇了一跳，尚未反應過來是如何一回事，七絃卻已經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跑了出去。隻是貳心慌意亂，腳步踏實，尚未走出大門，一個趔趄，撲到了大門之上。

舒娥蹲在七絃身邊，隻見七絃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本身的雙手，雙手卻在不斷地顫抖。舒娥溫聲叫道：“七絃……”

“我瞥見楚公公帶人把他推下井去，楚公公他們走了，我卻不敢跑疇昔看。當時井內裡……當時候井內裡……”七絃的聲音更加降落纖細，變得奧秘而悠遠，“另有聲音。你聽……夫人，你聽！”

七絃說出了心中的隱蔽，情感反而平和很多，固然臉上還掛著淚水，也已經不複方才泣不成聲、語無倫次的模樣。他搖了點頭，過了半晌，方纔說道：“不是這裡。是在大內教坊前麵，屍首……屍首未曾被撈上來，井便被填了。”七絃說到這裡，緊緊閉上了眼睛，用力咬了咬牙，喉嚨間收回“吼吼”的聲音，顯是在在死力壓抑著心中的驚駭和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