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節 悲憐白羽[第1頁/共2頁]

和夷是大理國的一個小族，乃是大宋藩臣之國。宋人常稱之為“和蠻”。舒娥內心讚皇太妃說話斯文有禮，並不口出鄙諺，也更和她的身份。

“宮規如此，豈能因我一人而廢？”太後莊容說道。

俄然聽得頭上撲啦啦一陣聲響，舒娥抬手遮住陽光看時，本來是一群鴿子。舒娥在宮裡尚且是第一次見到，成群飛過，甚是都雅。又是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響，一隻羽毛灰白的鴿子落到地上，翅膀撲騰起了一地灰塵。群鴿也都跟著漸漸落地。

這大樂署在宣佑門之東北，離六尚局不遠處。舒娥出了慶壽宮宮門，一起看著綠柳滿枝，桃花灼灼，想起劉夢得的楊柳枝詞，桃紅李白皆誇好，須得楊柳相闡揚。

“由得她去。禎兒如許，我也不便多說……”太後彷彿微微歎了口氣。

皇太妃看太後神采有些不快，曉得因為皇上放縱，太後也不肯多說此事。忙又笑著說道：“聽聞太常寺有一名藩臣大理國的和夷【注2】樂工，善翻古音，擅吹笛子，擅操琴，這古譜清和高雅，用七絃琴彈來最好。太後既把譜子送到了大樂署，不如就請這位樂工一試。”

“隻知他是律學博士【注3】，是何名字就不曉得了”，說著對舒娥微微一笑，“還要煩你去走一趟問問。”

皇太妃歎了口氣，想起琴美人孕中多病，統統藥品，皆由禦藥房親身送到。“太後身材力行，堪為六宮榜樣。隻是那絢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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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和夷：漫衍在滇南地區的中國陳腐的少數民族之一，即今之哈尼族，宋時多數漫衍在大理國。唐南詔、宋大理國期間稱“和蠻”，也稱“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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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六合間的萬物，果是如此。就連人也是普通，那日慶壽宮中爭奇鬥豔的七個女子，至今還是柳枝獨蒙聖寵。

“何不讓禦藥房把藥品送來也就是了？”皇太妃說道。

舒娥見那隻鴿子狀況有異，便悄悄走疇昔檢察。群鴿見有人來，都扇翅飛走了，唯有落地的那隻向前跳了幾步，又扇了扇翅膀，卻隻飛起半丈多高，又欲降落。舒娥忙上前兩步，伸手悄悄抱住，那鴿子掙紮了兩下，望著舒娥咕咕而叫。

“不幸！”舒娥內心憐憫，順著鴿子的頭頸悄悄撫摩，俄然感覺有異，“咦”了一聲。鴿眼本是鮮紅如豆，這隻鴿子的眼睛色彩卻有些暗淡，細看雙眼旁都有很多黏液，像是潰膿普通。眼睛也不像其他鴿子有神。

舒娥想起本身用的玉肌靈脂散，也是每次應診後，菊豆拿著華東陽留下的字條獲得藥。連服藥的方劑，也是太醫應診以後，回到醫官院開具的。隻是太後身份之高，又豈是旁人可比？但她仍如此推行宮規，實在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