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節[第1頁/共3頁]

舒娥，則是用力向著東邊跑去。

舒娥隻是自顧自地向前走去，有兵士上來呼喝，卻冇有人禁止。舒娥聞聲李元昊在身後低聲叮囑了甚麼，接著便不顧統統地向前奔馳起來。

“如何？想起甚麼了？”三少爺看著舒娥的臉映著燭光，儘是害羞帶笑的模樣，也淺笑問道。

三少爺笑著點了點頭。

帳外的軍歌垂垂止歇，隻剩下軍中的更漏遠遠地打響。

赤黍酒的色彩是淡淡的暗紅，彷彿是最後有誰把一滴血滴在了酒碗上。

三少爺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這酒辛辣甘冽，兼而有之，再加上這暗而薄的紅色，正合這西北黃地盤的渾厚苦楚。若用細瓷白碗，豆青瓷碗，卻就失容多了，倒不如如許的粗瓷，更增古樸之意。”

一根粗大的羊脂蠟燭已經燃燒的差未幾到了絕頂，燈花“啪”地一爆，舒娥恍然從夢中醒來，伸手抱起了酒罈子，將酒水一點一點傾倒在地。

“三少爺，我跟了你那麼長時候，卻還向來冇有見過你喝酒呢。”舒娥笑吟吟地幫三少爺斟上了酒，卻俄然想起了三少爺從董府返來醉態可鞠的模樣，不由臉上一紅，淺笑著不再說話。

舒娥雙手捧起酒碗，將碗中統統的酒一飲而儘。皮製的營帳燒著的味道嗆得舒娥不住地咳嗽，營帳內裡是兵士們呼喊救火的聲音，另有鞭撻營帳的聲音，隻是營帳的門簾已經被堆上了乾草燒著了，卻冇有人從門簾那邊出去。

隻是黨項人的餬口本就遠為樸實，軍隊中更是冇有甚麼陳列。舒娥地點的這所營帳，除了綁著她的木樁，三少爺趴著的矮桌子，餘下的就是帳子一邊乾草捆的墊子鋪成的床了。乾草上捆著的繩索早已經被舒娥挑斷，她隻是將乾草一把一把擺在了營帳四圍邊沿的處所。

舒娥淡淡一笑，酒勁上湧，腳下還是不斷步地跑著，隻是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舒娥心中微微一動，神采卻還是帶著哀慼淡淡如常，昏黃的眼睛看著三少爺甜睡的側臉，悄悄說道：“李元昊來了。”

三少爺還是悄悄地伏在矮桌上，鼻息細細，睡得正香。

舒娥捧著酒碗，對著三少爺的酒碗悄悄一碰，啜了一口，眼淚就直直地流了下來。這酒，當真好辣。

舒娥又向前踉蹌了兩步，眼睛還是看著前麵，冇有回身也冇有轉頭，就那樣愣住了。李元昊的馬三步兩步便走到了舒娥的前麵，馬身橫了過來，擋住了舒娥的來路。

舒娥冇有理睬，哪怕明曉得已經跑不脫，卻還是不轉頭地走著。

舒娥向來不曉得本身能夠跑如許快，幾近有騎著雪蹄飛奔一樣快。黑夜的黃地盤上一片沉寂，隻要南北兩邊的方向燃著一點一點的營火。

但是冇有跑出多遠，舒娥便聞聲了馬蹄聲響。不消轉頭，這是黃風的聲音。冇有士卒禁止本身，是李元昊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