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節[第2頁/共3頁]
“淑顏，你說，姑母該不該歡暢，該不該感激你母親？”姑太太的歡暢被她的聲音說得活矯捷現，劈麵而至。連舒娥也被她如許的語氣所傳染。
淑顏吃了一驚，忙說道：“姑母也見過我母親嗎？”
【注】節同時異，物是人非，我勞如何： ；出處三國，魏曹丕《與吳質書》。
姑太太的聲音越說越輕，彷彿有些傷感，又彷彿因為時候的長遠而有些感到。淑顏看著姑太太的神采中也半是哀慼，半是感激。
“人事難知，天意難料，外物不成必。睍蓴璩傷世事沉浮，人間豈有長盛之理。”姑太太緩緩歎道，“厥後劉家也遭遇嚴峻變故，我這位妹婿開罪被判重刑，盛儀前去相求本身的兄長。哼……”
“你父親將他禁在這裡，莫非還能安著甚麼美意，莫非還是想為他養老？”姑太太陰沉森地說道，“曹家虧欠他們的，那許很多多，天然會有報應。但是曹家欠我mm和她的孩子兩條性命，我卻不能不討。”
淑顏彷彿也感到這話中的陰沉之意，固然氣候尚熱，倒是不由自主地將被子拉起。
姑太太俄然低聲笑了起來：“我早說了讓劉家少爺將這位曹老爺的為人奉告盛儀，他卻不肯。比及厥後盛儀一次次哀告無用，甚而兄長對她閉門不納，她心中這份傷痛，可就更加難言了。我那天真不通事件的mm，終究也曉得變賣了劉家的產業，去處世俗之人求懇奉迎。”
淑顏點了點頭，眼中的迷惑之色也垂垂減了下去。
舒娥忍不住轉頭望瞭望祖父，天氣已晚，短短的一截殘燭已經和上麵癱軟的燭淚融到了一起，收回的燭光隻顯得更加暗淡。昏黃的光芒以後是祖父那張爬滿了皺紋而又毫無神采的麵孔，神采呆然，冇有一點顛簸。燭淚一點點伸展，垂垂成了一灘。
姑太太說著又是一聲感喟，隻是凝睇著淑顏。
舒娥倒是在姑太太提及甚麼要為她母親盛儀討命的話以後，心中便存了些警戒。固然姑太太又若無其事地提及了淑顏的母親，彷彿已經忘了另有討命的話，但是舒娥心中老是不能放鬆。公然，姑太太恍若無事地說著，卻又說到了這裡。
“見過，當然見過，並且不止一麵。”姑太太笑道：“並且當日她不在的時候，我還親身前來曹府——”
一灘燭淚本還能持續燃燒，但是燭芯已經燒到了絕頂，僅餘的一點點燒糊的棉線，焦黑如炭。
淑顏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驚得呆了，一時之間隻是怔怔地望著姑太太，就像是姑太太偶然間說錯了甚麼話而不自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