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節 富貴莫相忘[第1頁/共3頁]

廖敬之坐在琴美人身邊，接著說道：“我當時明白了皇上召我的來由，心中的迷惑與詫異，實在不亞於表姐現在。”

“我與那些女子分歧，我能夠倚仗的，另有表姐你。”廖敬之看著琴美人，安靜地說道。

琴美人乍然聽到“張賢人”三個字，神采衝動非常，眼中也帶著高興的光芒。琴美人回身向前，雙臂在身子兩側平舉。琴美人孕中怕熱，穿的是廣袖衣服。現在雙臂展開在身邊兩側，大袖緩緩垂下，便似皇後的號衣普通。宋時女子衣服多是窄袖，隻要受封、慶典如許的盛況，才需穿戴廣袖號衣。接著她雙手交疊，端方坐了下去，雙手還是右上左下，放在腿上。

琴美人聽到這裡，神采已然大變。她的眉心深深蹙起，但即便是如許，也美得攝民氣魄。她隻感覺雙腿乏力，順勢坐了下來，但是腰間痠軟有力，實在連坐也冇法端坐。她的左手悄悄撫上了小腹，右手卻撐在椅背與後腰之間，以圖痠軟之象得以減緩。

廖敬之聽到“mm”二字說得格外重些，彷彿另有甚麼深意，微微一怔，隨即歡然答道：“不敢叨擾琴姐姐。我在這兒耽得時候久了，老是不太好。”

琴美人看著恭祭奠服在地的廖敬之，嘴角微微上揚，一貫冷酷孤傲的臉上，現在好像芙蕖綻放，精美華麗，端的是傾城之色。

“話雖如此，但是表妹也應當曉得，這後宮中的女人，不管你有如何的家世、來源，如何的樣貌、出身，不管有無才情、德行，非論是賢是愚，畢竟決定你進退趨避的，還是聖寵。”琴美人的聲音不似平常的清泠，反倒有一種悠遠昏黃之意。

廖敬之惶恐道：“敬之何德何能，不敢承望有如此高位。如能忝為十八嬪之一，便足以光榮我廖氏門楣，而我母親，也會老懷彌慰。”說著深深一福：“貴妃的稱呼，敬之千萬不敢拜領，還望表姐收回。敬之誠懇幫手錶姐，絕無爭寵之意，唯一的私心，便是為了我母親。表姐若要授予敬之妃位，待得表姐功成之日，敬之隻要自請隱退了。”

琴美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驚問道：“是為了曹舒娥？”

琴美人瞥見廖敬之的雙眼看著裙裾，神采木然，一時候也不曉得如何安撫纔好。

琴美人打量半晌，淺笑道：“表妹如許的麵貌才情，即便我不在皇上麵前舉薦，假以光陰，也必將獲得皇上的青目……何況，我既然設法請表妹進了宮，又怎會置表妹於不顧？”

說著更跪了下去，拜了四拜，曼聲說道：“張賢人（宋朝稱呼皇後為賢人）萬福。”

很久，廖敬之轉向琴美人，開口說道：“君王的情義，此生，敬之再不敢苛求。而後深宮長日漫漫，我所能倚仗的，便隻要表姐你了。”

“表妹不必過謙，來日之事，有你方克大成。我朝皇後之下，位設四妃。貴、淑、德、賢，皆是正一品的妃位，可謂光榮非常，表妹居之，原是再合適不過。十八嬪位，便是最高的太儀，也是委曲了表妹你。”琴美人含著輕微的笑意，似嘉許，似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