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節 哀哉當此時，玉山傾倒日[第2頁/共3頁]

菊豆的眼淚簌簌而落，右手攬著舒娥坐在地上，左手想去握住舒娥左手，卻顫抖地提不起來。

“那玉肌靈脂散，你事合用了冇有？”

菊豆臉上卻暴露了歡樂的神采，忙妥妥鐺鐺地在舒娥頭下墊了枕頭，去給她倒了茶來。

“夫人，我做了錯事，你當真不恨我，當真肯原宥我嗎？”菊豆的聲音又細又軟，彷彿還是方纔進宮的模樣，和順怯懦，羞怯沉默。她漸漸走近舒娥，臉上儘是戚要求懇的神采，彷彿隻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做錯了甚麼。

舒娥點了點頭，悄悄閉上眼睛，緩了半晌，說道：“菊豆姐姐，幫我倒碗水來。我好口渴。”

……

菊豆正不解何意，看舒娥對著本身笑，內心又苦又甜，隻感覺眼淚又要落下，俄然瞥見舒娥咬牙皺眉的痛苦神采，心中一驚，隻見舒娥手上本已經垂垂凝住的傷又滴下血來。

舒娥微微一笑，就著菊豆的手喝了一碗水，驚痛後的倦怠稍減，聲音也大了些，“還要一碗。”

“菊豆姐姐，我那打扮台的抽屜裡，有一個小包，你給我拿來。另有櫃子裡那冇有裁剪的白綿綢裡子布，給我扯上寸多寬一條。”舒娥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倒讓菊豆又是歡暢又是擔憂。等菊豆拿了過來，舒娥便讓菊豆扶著本身，看著菊豆笑了一笑，一咬牙，便把珠釵拔了下來。

“用了，不過隻要在永安堂的時候才用。虺璩丣傷不然我的疤如何會好？”

菊豆不睬舒娥的話，隻是安靜地說道：“我內心另有三個題目，如果你能奉告我……”

“是我不好，扳連了你們，在這深宮裡苦熬……”舒娥說道，對於這些人的歉意，自進宮第一日起，便日甚一日。丁香跟本身夙來親厚，紫毫和素墨本就是籌辦好了要進宮的，隻要何嫂和菊豆，毫無防備地，留在了這深宮裡。

菊豆駭怪道：“夫人好眼力！”

菊豆內心痛極，隻是手忙腳亂，按著舒娥的唆使將那一包粉末灑在了傷口之上，看著那紅色藥末觸到傷口之時，舒娥強忍著疼而又不敢大聲叫喚的痛苦神采，菊豆的手內心滿滿的都是盜汗，比本身身受其苦，尚且難受。

“你不是也阻住了我，冇有讓我喝那碗水嗎？”舒娥說道。

菊豆彷彿落空了思慮的力量，隻是用因為慟哭和壓抑而變得沙啞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問道：“為甚麼……為甚麼……”

舒娥微微用力，擠出一個淺笑，但是如許的笑意，在現在她因為疼痛而慘白扭曲的臉上，看起來更令民氣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