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螢有耀終非火（8）[第2頁/共5頁]

“是在舞會上熟諳的軍官吧”，木琉笑道。

他不強求，把錢放歸去，回身去找他的憶香，小紅在他身後意味深長的喊了句，“周少爺，今後你就會明白的。”

木琉把魚湯鍋端到小方桌上，盛了一碗放在淩菲麵前，“趁熱喝吧，你是指少奶奶。”

“陸地”，淩菲默唸著信封上的名字，陳建功公然寫來信，他在舞會上對她一見傾慕，以後淩菲悄悄的不辭而彆，像一彎無形的鉤子，踏實的釣住了他的念想。

“誰說我不記恨，隻是我見她那麼不幸，不曉得如何去恨她。”

淩菲到浴室簡樸洗了澡，水是溫燙的，大抵因為樓下的鍋爐方纔起燒，可她等不及泡在浴缸裡，腦海中環抱著曹璐的模樣，他說話的口氣，他把捲菸夾在食指和中指的樞紐處，那邊有一塊淡黃的繭，像泛黃的冊頁。想起他的時候，她的心是結壯而安穩的，她不感覺這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近似情素之類的東西，因為他在幫她挽救丈夫，心甘甘心的，不妄圖任何的回報。

“喲”，憶香高抬她尖細的麵龐，刻薄的嘲笑，“鶯夢女人這是要乾甚麼，連之前的主子也掛念在內心，你不會是來跟我搶的吧。”

“我曉得了。”

淩菲笑道：“吃頓魚湯都這麼吃力，累不累。”

“周少爺，到我這來，我新編了一首曲子，彈給你聽聽。”

“周太太說少奶奶坐月子，由劉太太來服侍，廚房裡的人不成以私行給少奶奶燉魚湯雞湯的，免得讓少奶奶吃壞了肚子。大師都記取前次藏紅花那件事，誰敢挑頭去買魚，出了甚麼事，賴到誰頭上誰不利。”

淩菲也盯著她的臉，“沒有，我一點都不難受，反而鬆了口氣，方纔你說我心腸軟，我發覺我的心比石頭還硬，一塊大石頭落了地的輕鬆，木琉姐，那但是一條認命，我竟然毫無哀痛之感。”

“真好喝，江南的魚確切不賴，清蒸燉湯紅燒樣樣能夠，鮮到骨子裡，屬這點比北方強。”

“莫非你沒傳聞這些日子廚房裡不敢買魚，我看你氣色不太好，偷偷買了一條給你熬湯喝。”

站了好一會，彷彿要把他幾十年的人生貫穿的透辟明白，直到淑慧房裡的一個丫環，抱著烘乾的小孩衣從命敞亮處影影綽綽的靠近，他像一個偷情的姦夫藏著臉扭頭即走，該去哪呢，翠芳苑吧，固然在他的默唸深處，在如此的溫度中需求一個溫馨的紅顏知己，像貓一樣伸直在雨簾後的沙發上陪他喝咖啡，說些無關緊急的閒話，但他最後挑選去嫖，後者彷彿更輕易麻痹神經。

她越想越感到他的好，他的高大和偉岸，從浴缸裡爬起來穿好衣服，回房的法度輕飄飄的。排闥聞到濃烈的魚湯香味，木琉在牆角放了個小煤爐，在熬花鰱豆腐，坐在小板凳上的木琉揮動著扇子，口中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