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上三更雨（5）[第1頁/共4頁]

滬森道：“你怪我，怪我之前說了重話，我向你報歉”，他握住淑慧的手，“對不起，淑慧，諒解我。”

一個丫環走過來送客，滬森坐回床邊，望著淑慧慘白無色彩的鵝蛋臉發了會呆，把她露在內裡的手放回到蠶絲薄被裡，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糖盒，取了一粒薄荷糖放進淑慧的嘴巴裡。

“太太，我去瞧瞧少奶奶好些了冇有。”

“孩子冇事，你若真替孩子著想”，他考慮著用詞，以免刺激到淑慧，“高興的事常記心頭，忘記那些不鎮靜的事。”

我傳聞她的丈夫在城裡給當局辦事，置了套屋子和小老婆膩在一起，幾近不著家的，她想懷孩子也懷不上，清楚在妒忌你頓時有第三代了。你生她的氣，不值當的，她過的日子能跟你比嗎，要不是她那過世的老爹還殘不足威，她一個冇有教養的女人能跟你平起平坐，給你捶背敲腿都不敷格。”

墨茹明白她指的是憶祖去北方的事，氣不打一處來，“明天和巷口的陳太太打牌，她說每天聞到從我們家飄出去的藥湯味，調侃將來我孫子生出來，或許不喜好喝奶倒會喜好上喝中藥，你說氣人不氣人，她這不是在咒我們周家麼。”

淚水湧出，淑慧哽咽道：“你有多久冇對我說過這般軟話，本日哄我，也隻是因為她要來了，我和你十多年的豪情不及你對她癡心的冰山一角。”

在路上已馳驅了七天，擔憂，思念和等候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神經，帶給憶祖安慰和動力的唯有經隔多年後的相會，他站在船麵，迎著殘虐的海風深思。

“不必了，森兒在那守著呢，你去叮嚀人清算出兩間房，床單被褥，臉盆毛巾之類的全數換成新的，胭脂水粉頭油香皂得備上，到百貨公司挑最貴最好的買，到鋪上取幾塊時髦的上等料子在房間裡擺著，轉頭再問問小桃，凡是少奶奶有的希奇物件，周家的大蜜斯這邊一樣都不要缺，記下了嗎？”

老婆婆滿懷希冀的詰問：“先生，聽人講全部城都被炸冇了，我兒子另有活的但願麼，我們從江南好不輕易來到這裡，不是為了給兒子收屍的。”

“我記下了太太”，熙萍遊移著，“少奶奶如果曉得了再動胎氣，身子怕是吃不消。”

因而熙萍含混的逢迎，“是啊，太太你真不輕易，像你如許氣度開闊的女人間上少見。”

“提及來真讓人記念，我從小脾氣孤介，隻和你乾係要好，你領著我去爬樹摘果子，下河撈蝌蚪，和欺負我的人打鬥，每一天都開高興心”，淑慧沉浸在回想裡，笑出了聲，“還是小時候好，長大了統統都變了。”

“滬森，等我生下孩子，你放我走吧。”

滬森哧哧的笑，“實在很簡樸，小孩子有甚麼高超的體例，我不過把每顆薄荷糖在糖粉裡又滾了一遍，你剛喝完藥嘴巴苦，當然越甜越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