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上三更雨（5）[第3頁/共4頁]

北方，月明星稀的半夜，大轟炸再次幫襯整座城。

“你這張嘴呀，我看不比陳太太的差，死的能被你說成活的”，墨茹經熙萍劈裡啪啦的一頓評說，內心痛快了幾分，自嘲道：“細想下，我還不如阿誰陳太太呢，她男人在內裡偷女人，她眼不見心不煩，可我呢，憶祖頓時要將那女人和孩子帶回家來，我是不能吵不能鬨，得裝出歡歡樂喜的模樣，打落了牙齒自個往肚子裡咽。”

“王某應當做的，少爺，我明日再來。”

“滬森，等我生下孩子，你放我走吧。”

淚水湧出，淑慧哽咽道：“你有多久冇對我說過這般軟話，本日哄我，也隻是因為她要來了，我和你十多年的豪情不及你對她癡心的冰山一角。”

老太爺向他揭示一張字據，“先生你看，這是我們村的孟大財主寫的，我們村好幾戶人家都托他給籌措的，我那鄰居王二麻子在那，他去尋他女人。”

淑慧幽怨的道：“我如何高興的起來。”

一個丫環走過來送客，滬森坐回床邊，望著淑慧慘白無色彩的鵝蛋臉發了會呆，把她露在內裡的手放回到蠶絲薄被裡，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糖盒，取了一粒薄荷糖放進淑慧的嘴巴裡。

兩人墮入了沉默。

“不必了，森兒在那守著呢，你去叮嚀人清算出兩間房，床單被褥，臉盆毛巾之類的全數換成新的，胭脂水粉頭油香皂得備上，到百貨公司挑最貴最好的買，到鋪上取幾塊時髦的上等料子在房間裡擺著，轉頭再問問小桃，凡是少奶奶有的希奇物件，周家的大蜜斯這邊一樣都不要缺，記下了嗎？”

滬森扯出一絲笑容，“小時候你抱病不肯吃藥，每當你哭鬨不斷的時候，你母親就喊我到你家去哄你，我說淑慧喝完藥有薄荷糖吃，你就會乖乖的把藥喝了。彆人跟你說這話冇用，隻要我說了管用，因為你感覺我給你的薄荷糖是最甜的。”

“我記下了太太”，熙萍遊移著，“少奶奶如果曉得了再動胎氣，身子怕是吃不消。”

老婆婆伏在老邁爺的胸前“嗚嗚”的哭起來，老邁爺道：“先生，讓你見笑了，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為了給我治槍傷，他收了有錢少爺的錢，跑到北方來開甚麼花店，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老兩口也不想活了。”

熙萍活力的道：“太太，你不要理阿誰守著活寡的陳太太，三斤半的鴨子兩斤半的嘴，每天閒的冇事乾到處挑釁是非。

熙萍心中一驚，不再有話。

憶祖一頭霧水的問：“此話怎講？”

“我想看看孩子有無大礙。”

“提及來真讓人記念，我從小脾氣孤介，隻和你乾係要好，你領著我去爬樹摘果子，下河撈蝌蚪，和欺負我的人打鬥，每一天都開高興心”，淑慧沉浸在回想裡，笑出了聲，“還是小時候好，長大了統統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