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葉上三更雨（9）[第1頁/共4頁]

走到房間裡，淑慧翻開衣櫃，拿出兩條旗袍扔到小桃麵前，道：“拿去穿吧，這是新的，彆人看到了不會說甚麼的，有人問，你就說是少奶奶賞的。男人麼，都喜好標緻的女人，你長的不賴，隻欠打扮打扮。”

小桃端著個碟子接她吐出的棗核，先是道：“少奶奶，窗台上冷，你要不坐椅子上，我給你墊個布墊子，今兒個白露了，不比夏天，不作興露胳膊赤腿的。”

小紅在電話那頭幾次點頭，在她的眼裡，周家的少奶奶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大蜜斯，伸手即翻開口即罵，哪時費經心機使過把戲，那小桃倒是很有能夠，裝著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少女的臉毒婦的心，如許的女人還嫌少嗎。

淑慧在電話這頭笑了，看來滬森冇有騙她，他是和路陽同去商會了。她握緊聽筒道：“你們路少奶奶在家嗎？”

辰文委曲的道：“王媽，冬衣我已經定下了，煤球柴火也定下了，你若說不要了，我覥著臉再跟人家退去。”

小桃看她表情好，憋著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少奶奶，李賬房來了。”她羞答答的瞥腳尖，等淑慧發話。

“難怪……”小紅被她的竭誠打動，遐想到小桃也吃了那燕窩，卻一點事都冇有，充滿肝火的道：“少奶奶，我曉得了，是那小桃搞的鬼，這小賤貨必定偷偷吃了那燕窩，拿不乾不淨的東西來哄我，我說之前看太太和少奶奶吃燕窩，越吃越津潤，恰好到我這，腰痠肚子疼。”

仆人警悟的道：“你找我們少奶奶？你是誰？”

她挑釁，對淑慧充滿敵意，淑慧越是要奉迎她。

小紅鄙夷的嘲笑，“你們又想聯手起來騙我，你們欺負我欺負的還不敷！周少奶奶，你打電話來笑話我的吧！”

屋內，淑慧赤腳趿拉著竹編涼鞋，拎著收音機，斜坐到窗台上吃冬棗。收音機裡儘是政治訊息，北方的幾個都會墮入了炮火交戰中，死了多少甲士，中門生和大門生在街上遊行。她對數字不敏感，唯獨聽到了她的公公前去的都會，不由嘲笑，繼而哈哈笑出了聲。

她撩起花邊褲腿，踢掉鞋，用心甩開腳丫子。

“冇事，我的身材冇事，悶在家裡不曉得多難受”，小紅輕聲道：“路陽他媽每天盯著我，煩都煩死了。”

淑慧拿欲眠似醉的眼神挑她，“格格格”的浪蕩聲，“我坐這歡暢，我好久冇這麼歡暢了。”

他便是李管家的兒子李辰文，麻袋終究卸到了院子裡，辰文悄悄的呲牙咧嘴，掄了幾圈痠痛的胳膊，說道：“王媽，給小桃她們做夾襖的棉花我趁便拿了來，買棉絮花的錢同往年一樣，記在鋪裡的賬麵上。”

淑慧說“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長指甲在桌麵上跳舞般彈動，她在導演一場惡作劇，隻圖一時高興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