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官伎行首[第1頁/共4頁]
“本官曉得,按例,綱首們有權措置船上犯了事的船丁和貨主,二十板子也是大宋法規白紙黑字寫明白,是他們能懲罰的,本官不能插手。至於吊在桅杆上吹海風,本官入鄉順俗,這些海上的私刑我莫非還能一朝拔除?豈不是有放縱海賊之嫌?”
“大娘子,老婆子來了――!”
妙音如樂,泉州官伎行首林竊娘窈窕的身影被落日投影進了艙門,纖美如花。
“大人,大性命奴請了相公們到公艙廳去賞畫,你本身卻又遲了――”
江浙船上的指南針都是水羅盤式,是從羽士們看風水方位的十二乾支羅盤轉化而來,以是船上的船副們一大半都是羽士,其他的也是出家的羽士。
她放茶回桌,嘴上輕嗔。
樓雲笑著繞桌走出,他嘴角噙笑,穿戴一身士大夫家常的烏黑道袍,趿著便鞋,全無一絲官衙裡坐堂的嚴肅,她便放鬆了一些,含笑抬眼,走近又不失密切地嗔道:
遠遠看去,南坊大屋此時也是大門緊閉,隻要門前專門請了明州城石工精雕的兩隻石獅子靜蹲著,還在瞪眼望天。
她當然曉得這老婆子一向在遲延,躲著不來見她,不但是想把明天查帳的事含混疇昔,也是為了遁藏她查問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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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她以往就見過一次,曉得是一副夷女畫像。
她悄悄啐了一口,樓雲嘴上如許刻薄不究查,卻也冇有差人去讓江浙綱首們放人。
“何況他們江浙船上的船副,不都是有資格的羽士?每年的分紅頂得上十個船丁還多,恨不得把他們當祖宗一樣奉起來,胡綱首莫非還真敢健壯給他們二十板子?不過是做過我看罷了,不然叫這些羽士背了黑鍋,今後在海上誰給他們看指南水羅盤?”
“本官可不敢留你,不然陳洪必然要抱怨本官監守自盜――”
她曉得他是不會悄悄放過了,想起三天前在船上的擔驚受怕,也是恨從心頭起,巴不得他著合用些手腕,讓那些用心叵測的江浙海商們曉得些短長.
唐坊正中的中坊大街分開南、北兩坊,沿街都是船埠和貨站、商店,此時因為封街的啟事,到處關門閉戶。
歸正這三日,中間船上的王綱首不但親身過來請罪,問候大人在颱風中吃驚的環境,還日日差了小廝過來向樓大人呈送船上儲存的鮮果、菜蔬。
“老婆子一聽大娘子的傳喚,就頓時趕過來了――!”
“大人,因為三天前颱風的動靜冇來定時通傳,胡綱首的船上正要措置幾名船副,傳聞要一人二十板子,然後吊在桅杆上吹個三四天呢……”
難怪他火燒著眉頭普通地下船進坊去了,任誰也攔不住,至於樓大人――歸正那畫現在不過是掛書桌前,比起掛床頭,實在也是有講究的很了。
她雙纏羅袖一繞,上前貼身扶住了他的手臂,巧笑嫣然,恨不得貼到他身上,摸一摸這心機莫測,卻又對她青睞有加的超卓男人的心,到底是甚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