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機巧(二)[第1頁/共4頁]
堂上舞劍的丫環行動突變,手中的長劍隔空一劃,劍意所指,竟是孔明頂心。固然相隔兩丈不足,但劍意所及,孔明還是感覺砭骨微涼,眉心刺痛。劍尖遙遙指住孔明眉心,小丫環的行動戛但是止。
彷彿有一聲咿呀的開門聲在竹影中響起,隨後修竹拂動,剛纔退去的阿誰小丫環又呈現在了水池邊的巷子上。不過這一次她並冇有推著那輛盛滿酒菜的小車,而是在手中捧了一尾古色古香的七絃琴。
那是一幅如何的場景?殺氣滔天,萬馬奔騰,喊殺聲震天動地。
恍忽中,孔明俄然感覺,阿誰在山林間冷酷吹簫之人必是一名女子,並且必定是一名冰肌玉骨、風韻絕世的遺世才子,她流連於山野之美,不屑於塵凡之渾濁,隻與清風為伴,隻與明月邀約,眉梢眼角之間,幾曾容下過人間渾濁男人?
那朵小花彷彿收回了一聲驚駭而無法的低吟,大地微微的震顫裡,那一滴露水變成了一滴七彩的眼淚,從那片最美的花瓣上緩緩地滴落,在壓彎了一莖草葉以後,無聲地落鄙人邊的泥土中,一點微小的水光乍來乍去,快速消逝。
簫音如水,琴音已是承載它的一片廣袤平原。
簫音低徊,方陣沉寂,數千人的沉默,愈發映托出這孤單山林,吹簫之人的孤潔和淒清。
草堂上,酒香仍然,卻俄然間變得沉寂非常,阿誰小丫環臉上帶著那種一成穩定的淺笑,兩個小酒窩彷彿盛滿了春日的陽光,悄悄地站在那邊。照顧著竹葉暗香的輕風悠悠地穿堂而過,帶來一陣陣幽幽的鳥鳴。草堂門前的甬道兩旁,一些不著名的花草正在春日的陽光裡搖擺多姿,或者是含苞待放。
舞劍丫環不知何時又已經動了起來,固然還是劍術,但劍勢連綴,大有抽絲剝繭、無窮無儘之勢。長劍橫過唇際,文雅得如同那是一管長笛;長劍雙手交握,側身凝眸,好似琵琶在抱,嬌羞回眸。
大地動顫。
火線是一帶高崗,舒緩的斜坡上,一片密林鬱鬱蔥蔥,一角飛簷翹出林外,在陽光下反悄悄地反射著溫和的光彩。
孔明站起家,走到草堂後門處負手而立。卻見後門外不遠處倒是一座小小的水池,岸邊也是一叢竹,不過倒是那種細細的、斑班駁駁的湘妃竹。粼粼的波光中,倒影如畫,十餘條彩色的錦鯉正悠然嬉遊。一座精美的草房掩映在竹影之間,若隱若現,全部小院顯得喧鬨而幽然。
因為此時那位操琴的小丫環的十指蘭花猛地落下,琴絃間鏗鏘狠惡,就彷彿俄然間有千軍萬馬從她的十指之間奔騰而來,氣勢澎湃,勢不成擋。
那黃英目送父親拜彆,嘴角一彎,漂亮的臉上暴露一絲誘人的淺笑,向孔明拱拱手,也緊跟著到後院去了。
一朵柔滑的野花,嫩黃、嬌羞,盛開著八片半透明的花瓣,正在如茵的綠草間悄悄搖擺出誘人的斑斕,一滴晶瑩的露水猶自逗留在花瓣之間,顫巍巍地映照著淩晨的陽光,是一種纖細的七彩,奪目標素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