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雲蒼狗[第2頁/共11頁]

大風吼怒，雪花捲舞。那人提著拓拔野、雨師妾騰雲駕霧，翻山越嶺，半晌間已將西王母等人遠遠地拋在身後。

素影一閃，長留仙子俄然翻身躍起，踉踉蹌蹌地站住，斑白的頭髮混亂飛舞！鳳眼淩厲四掃，仇視而又警戒地環顧世人。

想到當年被天下豪傑視為“大荒五十年後第一人”的風liu人物竟挑選如此結局，更是說不出的苦楚悵惘。

當他終究消逝在無邊無邊的蒼茫裡，再不成見，她俄然如夢初醒：這一次他是永不會返來了！心針紮似的抽搐了一下，而後便狠惡的抽痛起來，一陣從未有過的浸心徹骨的酷寒覆蓋滿身。滾燙的淚珠搖擺顫栗著，幾乎便欲奪眶而出。

世人又是一陣轟然附應，六侯爺等人紛繁笑道：“這便叫作守得雲開見月明，情定三生，有戀人終立室屬。”

拓拔野述完來龍去脈以後，世人猶自嘖嘖稱奇，嗟歎不已；想到一代奇俠古元坎被惡人讒諂，蒙冤數百年，更是唏噓感慨。

白帝環顧四席，心下感慨，歎道：“百年前的蟠桃會彷彿昨曰，當時的少年紅顏卻已成了今曰白頭。當真是工夫似電，白雲蒼狗。”

她蹙起眉尖，更加驚駭慌亂起來，想要移轉目光，但不知何故，眼睛卻如磁石吸鐵，癡癡地凝睇著拓拔野燦然暖和的笑容，分毫冇法轉動。

科汗淮淡然道：“但願聖女殿下永久記得今曰誓詞。”起家凝睇西王母、鬍子悄悄上翹，微微一笑，落寞的眼中俄然閃過悲喜交叉的悵惘神采，緩緩道：“王母娘娘，那夜在雁門山下，科汗淮便已經死了。今曰在你麵前的，不過是脫胎換骨的另一個科汗淮。疇前之事，此後之事，都與他再無乾係了。明曰一早，科汗淮便分開崑崙，遠赴東海，此生毫不踏入大荒半步。你們放心，從今今後，天下再無斷浪刀。”

這滋味奇特已極，平生從何嘗過，就像是喝了臘月的雪水，吃了酸澀的柿子，又像是被玫瑰刺痛了指尖，錐心腸抽搐著。

西王母、黃姖麵色劇變，駭然道：“金神石夷！長留仙子！”那兩人一個魁偉剛正，頭大如鬥，麵龐如刀削斧鑿；一個窈窕浮凸，姿容娟秀，眉梢眼角煞氣固結，恰是金族人儘皆知的傳奇朋友金神石夷與長留仙子！

黑帝魂飛魄散以後，靈山十巫為了遵循信譽，老邁不甘心腸取出“伏羲牙”為蚩尤脫胎換骨。他們在煉神鼎中放入九九八十一種勾魂香花、靈丹仙藥，以“三昧真火”、“飛英紫炎”、“黑熾石”烘燒成“回魂湯”，再將元魂珠置入蚩尤丹田，將“伏羲牙”刺入蚩尤椎骨，而後將他封入煉神鼎回魂湯中，施法醫治。

拓拔野微微一震，又想：“是了，科大俠本來就無稱霸天下的野心，甚麼‘大荒五十年後第一人’的名號與他又有何益？這些年來，他為情所困，也不知受了多少痛苦，隻怕早已怠倦不堪了。孃親對他情深一往，更勝王母，此後他能闊彆大荒紛爭，與孃親一起隱居東海，豈不清閒安閒？他如果馳念纖纖，我便將她帶到東海相見便是。”一念及此，稍感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