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河乾坤[第1頁/共13頁]

拓拔野鬆了口氣，心中忽地一陣委曲。在這清麗絕世、素雅端莊的姑射仙子身前，他竟彷彿又變作了當年阿誰意亂情迷、忐忑不安的少年；心中嚴峻，患得患失。

拓拔野火目凝神，四下掃望，驀地吃了一驚。此處乃空蕩山腹，兩人現在竟是站在山腹內壁的絕壁上。山腹正中，那滾滾渦流拔地飛湧，彷彿龐大的玉柱，筆挺地朝上方扭轉衝去。

芙麗葉公主眼波中暴露感激羞怯的神情，低聲道：“太子大恩，楚芙麗葉永銘在心。”拓拔野收斂心神，淺笑道：“公主請細細說來。”

芙麗葉公主意他又怒又喜，神情古怪，便道：“拓拔太子，此事確有頗多古怪可疑之處，你……想到甚麼了嗎？”

芙麗葉公主對他非常信賴，見他輕鬆自如，成竹在胸，頓時放下心來。嫣然一笑，藍眼中卻情不自禁地掉下淚來，再次盈盈施禮，低聲道：“多謝太子，多謝仙子。”

拓拔野精力大振，心中歡樂：“不知這是甚麼仙果？”當下又接連吃了十餘個，腹中饑餓稍減，神清氣爽。

傳聞崑崙以西，西荒苦楚之地，有巍峨高山，四四方方，故名方山。其山乃曰月降落之處，因此彆名曰月山。又稱巨山、常陽山。山有玉門、天門兩大險峰，傳說為天界流派。玉門峰與天門峰之間的山壑，便是禺穀，又稱禺淵。傳聞當年木族青帝羽卓丞就是在這禺穀當中降伏十曰鳥，封印入苗刀中。

此處燈光燦豔，高堂大廳，都麗堂皇；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牆角爐火熊熊，極是暖和，竟似是芙麗葉公主的香閏。卻不知順著渦流衝卷，何故竟會到了此地？拓拔野心下大為驚奇，惑然不解。

如此對峙了半晌，密山的震驚逐步轉弱，夜空中那波紋般分散的道道五彩絢光也逐步收縮。覆蓋於兩人頭頂迫在眉睫的可駭壓力亦隨之驟減。

姑射仙子驀一震驚，方知他剛纔衝犯之舉乃是為此，舒了一口長氣，妙目凝睇拓拔野，歉然傳音道：“公子，對不住。我錯怪你啦！”

簫聲頓止，萬籟俱寂。明月當空，星鬥寥寥，兩側雪崖冰壁高矗峭立，耀射著清冷的光芒。竟是在一個沉寂而狹小的冰山雪穀當中。拓拔野心中忽地一陣利誘，模糊記得本身從那山腹甬道躍出之時，四周乃是山腹內壁，怎地竟到了這露天的山壑中？

“轟”地一聲震響，冰塊四射，一股玄色漿液沖天噴湧激射，蒸汽騰騰，異香滿盈；黑漿在半空緩慢凝固，化為無數玉膏拋灑掉落。拓拔野吃了一驚，驀地認出這玄色玉膏竟與玉壺山腹中的玄黑膏石並無二致。

兩人沉默無語，各自沉吟。

姑射仙子見他凝睇本身怔怔不語，神情迷亂，玉靨微微一紅，低聲道：“公子？”拓拔野驀地覺悟，胡亂迴應一聲，麵紅耳赤，終究忍不住道：“出了此地，不知仙子將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