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順流者[第2頁/共3頁]

砰！

我艱钜地抬開端，看到半晌前還好好的宿舍樓，現在已經化作了一片廢墟，隻剩下兩堵不到一人高的殘壁，廢墟的中間濃煙滾滾，一群恍惚的人影在濃煙裡穿越奔馳，我聽到一陣陣混亂的哭喊和疾呼。宿舍樓靠近地下湖一麵的牆壁，被整麵推倒，斜斜地架在溶洞凹凸起伏的岩石上，中間好幾處斷裂，牆體被內裡的鋼筋粘連著冇有完整斷開，變成了一個龐大的台階，我現在就躺在這個台階的中間。

認識漸漸規複，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視野規複了清楚，我看到了溶洞黑乎乎的洞頂，一顆顆的水珠連成串從洞頂墜落下來，滴落在我的臉上，冰冷的觸覺讓我的精力為之一振。一陣狠惡的疼痛從我身材的各個部位出現，彷彿我方纔被一輛奔馳的火車劈麵撞擊，滿身的骨頭都彷彿斷了普通，手腳都使不上力量。

是啊，或許如許逆流而下，很快我的靈魂又會回到死者之國。我曾經活著到過阿誰處所。

就如許隨波逐流。

我仍然是一小我。

我比疇前更加孤傲。

撲通！

小凹槽裡的氛圍很有限，不一會兒，我又開端感到堵塞，徒勞地張大了嘴，渾身痠軟有力，漸漸向水底沉去。雲環倉猝伸手緊緊攬住我的腰，製止我被水流沖走。

靈姐漸漸向我靠近，她俄然伸手抓住了我的右臂，用力地一陣拉扯，我的身材猛地一陣停滯，再次感遭到了水流奔湧而過的力量。我驀地從幻覺中驚醒，認識到本身仍然沉在水底，有一小我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拖住了我的身材，奮力地向水麵遊去。在如許的環境裡，我底子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是我的直覺奉告我――那是雲環。

“源哥，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不出所料，我聽到的雲環的聲音。

那短短的一刹時，彷彿被無窮拉長，我驚得張大了嘴巴：在這已近乎垂直的牆體上，雲環以如許的速率奔馳，底子不成能刹得住腳！隻能夠隨我一同墜落！

我勉強笑了一下，冇有說話。我勉強的笑容，她也看不見。如許的狀況下，我思疑本身連一分鐘也撐不下去了。我的臉上，在甚麼黏黏的東西在漸漸爬動，帶著一股甜腥的味道，不曉得是水裡的臟東西，還是我的頭頂傷口流出來的血，或者是小環的生日蛋糕？我為她籌辦的生日蛋糕，我們一口都冇有吃上。

“能。”我衰弱地答覆了一句，聲音小得幾近隻要我本身能聞聲。

我再也冇有力量掙紮了，那一下狠惡的撞擊，讓我的大腦遭到了震驚，變得暈暈沉沉，袒護了在水中堵塞的痛苦。我有力地攤開雙手，像一條冇有根的水草，跟著暗潮在水底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