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垂柳[第1頁/共4頁]

次日，慕垂涼以去慕家錢莊為由早早兒到沁河渡口去送裴二爺，雲卿則清算妥當，遵循先前阮氏與洪氏所約，帶蒹葭往老太太那邊去。雲卿知本日裴二爺要分開，心下實在難受，一時有幾分恍忽。那手腕上新敷的藥膏又有幾分甜香，加上春日暖烘烘的太陽，不一會兒就感覺昏昏沉沉。蒹葭是不認得路的，但跟在一旁越走越遠，倒見花木漸深，房屋比她們現在所住的還不如，心知必不會是老太太居處，想必是走偏了幾分，因而忙去喚雲卿。

“這是那裡，怎連小我影都冇有？”

“雲卿！”慕垂涼低低喝她，但是見她再度哭得淚流滿麵，不免也心疼心軟起來，便拉過她悄悄按在石凳上，叮囑說：“你略歇歇兒，我來問。”又看向裴二爺，歎說：“嶽父莫怪，當時候那種動靜，她初聽的一瞬不免是被嚇到了。何況當日師徒情分已是深厚，現在既成父女，天然更不捨得。畢竟她已落空過一個父親，不能再落空第二個了。”

雲卿被這麼一喚，一個激靈就反應過來，又見四下花木房屋及門路都具是陌生，一驚之下更加復甦起來。

繞過密密匝匝半園冇修剪的冬青，巷子蜿蜒至一處美人蕉園，因不是花期，隻是綠蘇蘇一片，廣大的葉片在陽光下青碧喜人。蒹葭歎：“好大一片美人蕉！現在不是花期看起來就如許好，比及了六七月份不知要多美呢！”

雲卿四下留意著，見果然偏僻，冇甚麼動靜，方問說：“我叮嚀過，旁人說甚麼也罷了，獨你們幾個不得在人後亂嚼舌頭根子。”

恰是此時，卻聽一人氣急廢弛地喊：“這麼大的事，你說不去就不去，我們二房是跟你冇乾係了怎得？！”

慕垂涼看著痛哭不止的雲卿，對裴二爺點點頭說：“那就有勞嶽父了。家裡一應事件有我，請嶽父大人放心。”

“從下個月開端，每月月初給我寫一封家書，直到我下次回物華為止。”

裴二爺瞥開目光，將目光投至波光粼粼的水麵，啞著聲音說：“不該問的彆問。”

蒹葭見雲卿如此，便也放低了聲音，解釋說：“是春穗兒特特跟我們說的，說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是很看得起柳姨孃的，叫我們彆學那冇眼色的怠慢了柳姨娘，不定獲咎的是哪路神佛呢！”

垂緗並不開口，神采還是冷酷，卻也不分開，而是一起目送雲卿分開。

裴二爺直望著慕垂涼，啞忍了半天情感，方儘量安靜說：“我的閨女我懂，用不著你小子來勸！”稍候一會兒，又歎說：“就是怕她如許哭哭啼啼亂擔憂，才叫你一道來聽聽，你小子是個慎重的，她現在又一心信賴你，你在旁我反倒放心一些。小子，以你智謀當能明白，現在我與你所做所想，不過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