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畫師[第3頁/共4頁]

但雲卿下筆快，換筆更快，這時候已經換了一支鼠須尖豪筆，感染了一點嫩草芽青色為梨花點上綠蕊綠萼，朵朵梨花形神兼備，竟彷彿有梨花香味幽幽飄來。孫狀元忍不住讚一聲：“妙極！”

台上蔣寬也驚詫難當，他緊盯著看了半天俄然問身邊的裴子曜：“你方纔說甚麼來著？這手會不會廢掉？”

台下人越來越驚詫，台上慕垂涼和蔣寬彷彿正說著甚麼，但雲卿彷彿逐步闊彆人群，讚歎，質疑，群情，一點點從耳畔飄遠。她像是回到八歲的嵐園，提一支最簡樸的羊毫筆，用一方最平常的石墨，就畫得出嵐園最美的風景。當時她正在徒弟指導放學作畫，姑姑在一旁為她縫衣服，蟬鳴悠遠，樹蔭清冷，園中是說不出的溫馨與喧鬨。比及畫完溜出嵐園，就看得見裴子曜穿戴回紋衣衿的長袍候在巷口，見她便招招手說：“過來，有好玩兒的給你看。”一笑眯了雙眼，彎彎好似新月。

“那是甚麼？她想乾甚麼？”蔣寬問。

雲卿看一眼孫成，又冷酷地低下頭。蘇記再不濟，總有人拚了命地想要保它，但有的東西你看的甚高，並且瞧著彆人也看的甚高，但是比及摔碎那一天，卻發明並冇有人情願低下高傲的頭去把它修補好。

“這但是笑話我了，”慕垂涼目光隻落在雲卿身上，悠然笑道，“你們不問賭多大就紛繁壓寶，我如何好押少了掃大師的興。何況我押了就是要贏的，我認定這是隻賺不賠的買賣，那就輪不到我豪闊，如何你們不是如許想的嗎？”

李記的鳳穿牡丹正畫到鳳尾，一筆一畫，勾描詳確，低調華貴，葉懷臻用心看了好久，笑著說：“天然是要賭的。成敗又非朝夕看得出來。”

五六個蘇記的伴計端著方木托盤魚貫下台，一邊放下托盤裡的東西，一邊在孫成催促下把桌上原有的筆墨紙硯清算潔淨。孫成一邊幫手清算一邊用極低的聲音對雲卿說：“雲姐姐，二太太要我帶句話，她說固然不曉得你想做甚麼，但成敗對蘇記已經不首要，今後你隻需為本身操心。”

“是花！”人群中頓時有人喊，“梨花！”

雲卿一字一頓，無聲地對慕垂涼說：“我、開、始、了！”

鬥燈時候隻剩半個時候的時候，雲卿等的人終究到了。

“哎！”孫成頓時眉開眼笑，向人群中呼喝一聲：“快拿上來！”

“時候不敷了，”蔣寬樂了，斜眼對慕垂涼說，“你要輸慘了！”